22.旧人 (1/2)

河洛之间，天下之中。夫天下之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时之所交也，风雨之所会也，阴阳之所和也。故宅中土，则可以祀天地，而神歆之矣。

洛阳城之前一直是几朝古都，大晋初创，□□为加强对中原的控制，便迁都于长安城，也祈愿王朝能长治久安。

洛阳即使已不再是都城，城池的王者之气依然分毫不减。

“为何街上空无一人？”候安谦看着洛阳城空旷的长街讶异的问道。

“再往前走走”秦越渊微蹙眉头。

几人向街心处走去，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迎面匆匆忙忙跑来的男人，秦越渊立刻拦住了他问道“请问这城里怎么没人？发生了什么事？”

男子停下看了看他们笑着说道“外地人吧，今日杏花楼在牡丹园选花魁，大家都去一睹芳容了，有吃有喝还有美人相伴，谁还在街上溜达。”

“你确定是杏花楼？”墨清越前一步站定。男子看着她，不知是被眼前明艳动人的容貌所吸引，还是被她自带的威严所震慑，一时愣了神。

“对，杏花楼，千真万确”男子直愣愣的看着她，秦越渊站在旁边一脸的不耐烦。

“杏花楼是什么地方？”侯博骞抻了抻脖子往前凑了凑。

“青楼”男子笑眯眯的说道。

侯博骞立刻咂吧了下嘴，那句不如去看看，差点脱口而出，幸好被他勒住了缰绳，让它湮没在无声之中。

墨清微怔，眼中的冷冽一闪而过，“去看看”。话音一落，秦越渊掏了掏耳朵，又望向了身后的两人，看着云逸安和侯博骞脸上惊讶的表情和自己如出一辙，证明自己并未听错。

男子也是一惊，没想到原来这漂亮小姑娘对杏花楼的花魁也感兴趣，不过这不足为奇，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秦越渊虽是疑问满腔但也不再猜测她的心思，伸手对男子说道“烦请带路”

他们随着男子赶到牡丹园时，园子里万头攒动，热闹非凡。牡丹园园中有一座华亭，其南临池，亭左右向北接凉榭，再汇为一大池，形成回环的景观效果。

园中种植的牡丹有上千株之多，池中的正中央搭了个高架台子，十几个风姿绰约的少女在台子上翩然起舞，似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徐徐绽放，又似无数的花瓣凌空而下，牵着一缕缕的沉香。

台下有好事者时不时吹个戏虐的口哨，他们穿过人群，走到榭廊一侧站定。只见一身着蓝色轻纱的女子从台后轻跃而出，一张娇艳如花的脸近乎于妖媚，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彻一切，摄人心魂。

刚刚戏虐的人早已忘乎所以，只剩下目瞪口呆。女子嘴角抹过冷艳一笑，像是在嘲弄台下被摄了魂魄的凡子俗胎。眼睛扫过园子，眉头微动，又缓缓散开。

女子舞姿轻盈，步步生莲的舞步，如花蔓抖擞，如山间明月，荷尖圆露，让人如痴如醉。忽如间，云袖如丝带般甩开，又慢慢半遮住了那迷人的脸庞，欲语还休。无尽的旋转仿佛伴着虚无缥缈的云雾慢慢飞入九天，驾彩鸾，芙蓉盼。

台下的人均是看得神魂颠倒，唯有树下一个长相颇为俊俏的少年仅仅撇了两三眼，就极不老实的伸手将身边少女纤细的玉手扣在掌中，拉在背后，在耳边悄悄说道“不及夫人”

少女似是极不情愿，手指不停在手掌中穿梭，却始终被温热的手掌紧紧扣住，无法逃离，最后只得放弃。

“怎么会”少女有点不甘的说道。

少年隐隐含笑“鲁班锁，我只是改了改，夫人不妨解解看，解不开我可就要一直牵着夫人喽。”

少女只是静默了一阵，纤细的手指飞跃往来，若是有人注意定会惊叹，步骤迅速而纷繁，却又有条不紊，忽然玉手轻巧的从那宽大的手掌中抽了出来，脸上绽放出了个动人的微笑。

少年宠溺的看了看身边的人，眼带笑意的说道“夫人果然厉害”

少女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转头再一次望向台上。

蓝衣女子一出场就奠定了花魁将会花落谁家，胜地毫无悬念,临走时秦越渊总觉得蓝衣女子往他们这边看了好几眼，也可能是他最近连日赶路有些疲困看错了。

秦越渊看着牡丹园里刚才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便询问墨清是否仍留在这里，还是先去客栈住下。

墨清回身看着他们说道“不去客栈，先去白马寺，我带你们参观一下”

三个人皆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侯博骞朝着秦越渊悄悄围拢过来，低声说道，莫非你家夫人转了性？竟然要陪着我们闲逛，可是为什么要逛寺庙呢？秦越渊撇撇嘴，摇了摇头，他也是一脑子浆糊。虽然转性这个事情他觉得可能性并不大，不过‘你家夫人’这个称呼他很满意，破天荒的夸了侯博骞一句孺子可教。

白马寺正门采用的是牌坊式的一门三洞的石砌弧券门，象征佛教的空门、无相门、无作门的三解脱门，朱红色的门楣上嵌着白马寺的青石题刻。一进正门便佛香扑面，虔诚的香客络绎不绝，大殿两侧左右相对有两匹石马，大小和真马相当，形象温和驯良。

秦越渊饶有兴致的踩着墨清的纤长的背影，跟随着她绕过香炉走进了大殿里。有别于外面的暑热，殿内凉意阵阵，本因炎热而烦闷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秦越渊顺着墨清的目光寻到了大殿东北角落里一个身着木兰色袈裟的高僧，右手缓缓转动着佛珠，左手轻轻捋着下巴上的白色胡须，那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