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光四云（25） (1/2)

输了演习，宋江并未如何沮丧。能在那么不利的局面下争出一线胜机，他已经尽力了。事实上，如果不是彭启贪功失约，这场演习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对于彭启，宋江埋怨过，但不久就释然了。兵法云：不可胜在我，可胜在敌。乙方阵营自己的兵将配置不妥当，先陷入了不利的局面，之后一路被动，也怪不得旁人。

宋江所任命的六名都伯之中，林恺的表现是最好的，两欺荣平，突袭敌酋，生生把一路偏师打出了主力的味道。

和林恺齐名的曾谷善的表现，就有些乏善可陈了。战事前期无所作为，不是他的责任，是因为宋江把他安排到了远离敌军的方向。可是回援之后，面对久战身疲，人数不及他一半的赖云英，竟然硬是被其堵得不得寸进，坐视吕统、齐荀败亡，就不能不说是他此役表现的污点了。

兰腾、吕统两人各只有半个都的兵力，都是在敌方优势兵力围攻下力战而亡，总评都不高不低。

这几人中，评价最低的还不是彭启，而是甘澜。

即使是遭遇到赖云英和索如龙两人联手的伏击，甘澜的应对，也有些太过拙劣。赖、索两人的总兵力并没有超过甘澜太多，而且甘澜也自有副将，纵然是部队被分割，也不是完全处于混乱之中。他的本阵溃败得太过迅速，让敌军可以从容调度，清扫残敌。若非如此，赖云英和索如龙两部将折损近半，此后未必能强袭破寨。

彭启违令而动，一意孤行，在裁判眼中，自是大大失分的地方。不过，在这次演习之中，他也不是没有闪光点。在确认对面的敌军只剩厉晟一部后，彭启悍然渡河强袭，一次冲锋就把厉晟部打崩溃了。接着他竟在无数溃兵之中，找准了对方来时的方向，直插燕之绯的本营而去。要不是燕之绯早有准备，设下了一座假营，致他误中副车的话，说不定彭启还真能凭一己之力扭转胜负呢！

回程之中，宋江就在想，如果在调度兵力时，把这几人换个方向，说不定这次演习还有得打。

若是曾谷善在西，以他小心谨慎的用兵方式，赖云英和索如龙连伏击都未必能打成。

若是彭启在北，以他猛烈的突进，赖云英的残部基本上不可能挡得住。

若是甘澜在东，他和厉晟两个说不定能打得有来有去，而不是一触即溃。

当然，演习能够复盘，而真正的战争却不存在如果，谁胜谁负，做过一场就定下了。

当然，如果是真正的战争，宋江也不至于对几个手下的能力、性格完全一无所知，仅凭自荐就能任命。

正思索时，陆怀烟走到近前，问道：“怎么了，还有些不服气吗？”

宋江笑答道：“哪里！陆叔，我只是对演习中的一些细节，还有些疑问罢了。”

陆怀烟道：“什么疑问，说来听听。”

宋江便道：“最让我百思不解的一点，便是燕之绯为何能如同未卜先知般，知道我大营在哪里，几部兵力又是如何展开的？”

陆怀烟笑道：“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看到他了没有？”陆怀烟一指走在队伍前部的一人。

宋江问道：“是哪位穿着红衣的老师吗？”

陆怀烟道：“不，我说的是他身边的那个。”

宋江看着红衣人身旁的小矮个，说道：“他？看上去没什么特……”

话没说完，这人似是感觉到了宋江和陆还玉的注视，回过头看了一眼，认出了两人，露齿一笑，还扬手打了个招呼。

宋江看着这张略显青涩的笑脸，问道：“他是谁？以前好像没见过。”

陆还玉答道：“你当然没见过，闻俊是今年的新生。”

宋江讶道：“文？电州文家的子弟吗？难怪了！文家养鹰可是出名的！”说罢，宋江抬头望天，果然看到一个小黑点在天空中徘徊。宋江之所以能这么快想到电州文氏，是因为在鬼谷学院之中，便有一名格物院的教谕，是出自这个家族的。

陆怀烟呵呵一笑道：“你小子倒是机敏，我刚开了个头，你就把底掀开了。不过有一点你猜的不对，闻俊和电州文氏没有关系。他姓的那个闻，是听闻的闻，不是文章的文。”

宋江哦得应了一声，表示知晓。天书之中便有一人名唤大刀闻达，对于这个比较罕见姓，他一下子就接受了。

陆怀烟本想继续解说闻姓的来历，但见宋江这个样子，也就不再多说，只是道：“闻姓是闻人的简称，你叫他闻人俊也行。他的身份和你一样，也是内门弟子，他的师父，便是穿红衣服的那位，你要叫他吕师叔。”

宋江说道：“原来这位就是小师叔啊！我听师父和卢师叔说起过他，说他的武功是上一辈中最高的！”

之前闻俊看到陆怀烟和宋江在指点着他，便跟师父吕孤云说了一声，两人放缓脚步，向宋江和陆怀烟考虑，正好听到宋江的言论。

吕孤云看上去很年轻，但神情冷峻，纵然是一身红衣也拂不去他身上的寒意。他冷哼一声道：“大师兄没残废的时候，我一次都没赢过。”

宋江一愣，没想到吕孤云上来第一句话就这么硬邦邦的，让人不好接话。

好在闻俊用灿烂的笑容稍稍化解了四人间的尴尬，他招下自己的猎鹰，架在手臂上，抚着它漆黑的羽毛说道：“闻俊见过宋师兄。师兄真厉害，这次演习靠着乌云打了师兄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还差点输掉。”

宋江拱手还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