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照片 (1/2)

手机的光很亮，屋子里像是只有这一个光源，窗边的月光都显得黯淡了不少。

周窈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脑海中闪过无数荒唐的念头。

可能是手机出了问题，显示的图片和实际接收到的不符；或者移动服务不正常，信号在传输过程中发生了变异；还有可能是自己眼睛的问题，已经疲劳到把近在眼前的东西都看错……

想到这里，她立刻放下手机，双手用力揉着眼睛，直到把两眼都揉疼了才停下。

拼命眨了眨眼，又努力深呼吸了几下之后，再次拿起手机。

还是那张照片没错。

这回周窈彻底冷静不下来了。

所有这些自欺欺人的招数都想过、试过之后，事实就摆在眼前——沈临的确是拍了师大附中宣传栏的那张照片，并给自己发了过来。

这个事实太让人绝望了。

还没等她给自己安排足够的时间来撞墙，正紧攥在手里的手机再次响了，突然而至的救护车声吓得周窈一个激灵。

尽管是自己设置的手机铃声，但她还是每次都会被吓到。

而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更是把她吓到了。

——转笔大师。

周窈盯着手机上的这四个大字，仿佛在看什么□□，心里竟然在期待手机能自动帮她把电话回答完。

然而在她磨蹭着不想接电话的过程中，手机和电话那头的沈临有着同样的耐心，救护车声越来越响，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周窈只能硬着头皮接起了电话，并暗自在心里发誓，待会挂了电话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该死的铃声换掉。

她说“喂”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还有点抖。

大概是因为听出了这一点，沈临停顿片刻才回话，而且语气中明显带着笑意。

“看到了？”

周窈有气无力的：“沈临，我错了。”

她上来就认错，沈临倒是没想到。

“哦？”他似乎很感兴趣，“你哪里错了？”

这话把周窈问住了。

“我……我错在不该考上七中？”

竟然用的是疑问句。

但说的是真心话。

要是中考时她没有超常发挥考上七中，就不会登上那个所谓的“优秀学子”榜单，这张照片自然也就不会出现在师大附中的校门口了。

周窈突然开始真情实感的懊悔，直到沈临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你错在不该和贺行打赌。”

这话很有道理。但周窈还是有点不服气：“我又不知道我会输……”

沈临轻声笑了：“那你现在知道了。”

“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点……”周窈小声抱怨了一句，才想起来问他，“你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她真诚的希望不会太早，最起码不要是在她和贺行打赌之前。

然而沈临告诉她：“暑假。”

周窈懵了：“暑假？开学之前？”

“我从那边路过，正好看到你——”他似乎是故意把这个字拖长，“——站在宣传栏前，站了挺长时间的。你被门卫赶走之后，我就拍了这张照片。”

“对了。”他又补充上一句，“那天是8月17号，如果你还能记得的话。”

周窈当然不记得了。

事实上，她现在简直是两眼一抹黑。

勉强理了理思路之后，她说话的时候几乎都结巴了：“你在开、开学之前……可是，但是你怎么、怎么会……我是说，你怎么会认出我呢？”

“我当然能认出你。”

听他的语气，好像这是什么不需要解释的事情似的。

而他也真的没有解释。

可是周窈还是有点糊涂：“我记得开学那天，你刚开始都没有认出我的。还是我先认出你来，你才发现是我。”

“哦，那天。”沈临笑了，“我没睡醒。”

“……”

周窈默了默，发现自己还是有好多疑问。

“可是我记得当时，我是说中考那天，你也就正眼看了我两眼，我以为你根本就不会记得我长什么样子的。”

“周窈，相信我，如果有个人毁了你的中考考卷的话，你会记得他长什么样子的。”

“……对不起！”

“没事，对我负责就行。”

“……”

虽然不明白沈临最近为什么如此喜欢“负责”这个词，周窈还是觉得自己责任重大，最好转移一下话题。

“沈临，咱们打个商量行吗？我明天去剪头发，可以在你要求的基础上稍加改动吗？”

沈临用非常温柔的声音回答她：“不可以。”

“……”

周窈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当时的头发有点短，看起来太傻了。而且我现在都长大了，留当时的发型会看起来更傻的。你想想，我毕竟是你同桌，你愿意让一个看起来那么傻的人坐你旁边吗？”

“愿意。”

“……”

周窈发现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会给自己挖坑的人。

先是头脑简单的和贺行打了赌，之后又草率答应沈临提出的附加条件，导致了现在这种自己脑袋不归自己管的局面。

她真的快要哭出来了：“要怎么样你才能同意？”

“这个不好说。”沈临的心情显然很愉快，“要不然……求我？”

“求求你！”

“……”

周窈这种关键时刻毫无自尊的做法为自己赢得了一线生机，沈临总算同意了她的请求，允许她在那个很傻的小丸子发型上做些修改，而且长度也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