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万兵符 (1/1)

“赦免长公主”五个字一出，大殿中彻底安静下来。

武安侯有些不解的看着跪在中央的女儿，明知陈家是皇帝的禁忌，还来金銮殿来放肆，简直就是胡闹！

就连晋元帝身侧站着的曹忠都不由心跳加快，用着余光看着面无表情的帝王。

晋元帝沉默了半响，居高临下的看着铺胸纳地的女人，寒意的声音犹如殿外刺骨的冷风。

“是朕对你太宽容了是吗。”

“臣妾以为，当年陈家所犯的事与年仅六岁的雪宁公主并无关系。”婉贵妃直起身子，微仰头与高位上的男人对视，继续轻言道：“长公主明明是皇上你的女儿，为何要与陈家牵连？南晋皇室族谱嫡长公主，她是犯了什么罪？却是要为皇上与陈家暗中较量牺牲终生的自由？”

“陛下，你觉得，这对你的长公主公平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沈洵眯着那双斜长的眸子盯着某一处，在一国之君面前谈公平？嘴角处掀出的是淡淡的冷意。

“朕与你说过，莫要再提。”晋元帝面无表情下也有着一丝惊讶。

这些年对他的大女儿从来都是不闻不问，对于陈家当年的功高盖主，身体流着一半陈家血的齐雪宁，他也是不想放过，可，他对谁都能无情无义，在看着那小女孩抱着她母后尸体时，他心软了。

晋元帝眼中好似想起那年在储秀宫……

“本宫冠绝后宫八年，父、兄、亦然用八年带领陈氏一族竭尽全力踏平蛮夷之地，待南晋统一天下时，却是对我族人赶尽杀绝时。”

陈皇后一身正装坐在榻上，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陈皇后冷冷的一瞥，威严尽显，“齐铮，本宫替陈氏一族多谢你的手举屠刀。”

晋元帝别开眼，无声而立。

陈皇后神情有些惘然，红唇勾勒着的是一抹讽刺的笑意，她看着小太监端着那所谓天子赐的毒酒，起身，“功高盖主，本宫早该知道在父亲拿下蛮夷之地时，陈家的命数就到头了。”

“可、夫妻十载，把陈家连根拔去的理由居然是、”陈皇后端起酒杯，眼神空洞，两行清泪从陈皇后的眼角流下，“陈家教女无方，陈皇后通奸翎王，陈氏一族谋反。”

“哐当”一声，青铜的酒杯摔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皇后娘娘！”整个储秀宫中的宫女太监都是跪在地上，突然出现森冷的声音，让所有人心惊胆颤。

“本宫十三岁上战场，十七岁嫁于你，两年晋王妃，八年陈皇后，到死也没逃出可悲女人的命运。”

许是药力见效，陈皇后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子也慢慢的在往身后倾斜……

“母后！母后！”

宫殿外是一道带着焦急的喊声，曹忠正准备让人拦着，却是见到那声音的主人已经走进大殿之中。

“公主，你不能来这里……”曹忠上前拦着也就刚满六岁的女娃，她用力推开，“让开！”

小女孩还是第一次见到她雍容华贵的母后这般落魄，她紧紧的把陈皇后抱在怀中，任由陈皇后嘴里流出的黑血渲染在她的白衣上。

“母后，儿臣去找舅舅，去找外祖父满整个眼眶，她也没有哭出声。

“傻、傻孩子……”陈皇后已经冰凉的手轻轻的佛在小女孩的脸上，很用力的说道：“雪宁啊，母后、母后只愿雪宁走出这个是非、是非之地，可、可是，我女儿怎么会逃得过这个是非之地？”

“母后，你别说了，你别说了、”齐雪宁看着陈皇后眼睛轻闭，脸上一变，朝着她从来都是敬畏的父皇喊道：“父皇，父皇，你救救母后吧，父皇！父皇……”

晋元帝至今都无法忘记那双惊恐，害怕，无奈，还有失望的眼睛，那道稚嫩又有着狠戾的声音。

“父皇，求你救救母后吧……！”

后来，嫡长公主被囚禁与冷宫，晋元帝深知是他不敢面对那双失望的眼睛。

金銮殿上又是响起婉贵妃的声音。

“自从冷宫见了长公主一面后，臣妾常常想，雪宁她是犯了什么错，这几日，臣妾终于想通了。”

晋元帝满是寒意的眼睛直直的对视婉贵妃的眸子。

“因为、她错在是皇上的女儿，错在生于这最是无情的帝王家。”

“放肆！”晋元帝眸光加深，深深的看着那胆大包天的女人。

满朝文武见天子动怒，立即跪地，大呼，“皇上息怒！”

然而，婉贵妃脸上出现浅笑，“臣妾无儿女，雪宁公主茕茕无依，臣妾斗胆求雪宁公主过继与臣妾膝下。”

大殿静到人尽皆噤若寒蝉，晋元帝额间的青筋若隐若现，他终究是太宠这个女人了！

“臣妾愿用武安侯府十万兵符上交陛下，换得臣妾有女儿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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