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病情难断 (2/2)

木槿躬身请教：“先生有何指教？”

“肩胛骨上有一肿块，按下似有游离状，诸位都摸到了。现在难的是这肿块是什么。”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水，叹了口气道：“到底是什么，我也拿不准。不知原委，就不能断其病症；病症不可断，方子就开不得。”

“那烦请诸位说说看法？这肿块按说是后来长的，是不是外力作用所致？还望各位先生赐教。”木槿抛砖引玉，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请了这么多位大夫来，也好探讨一番，得出个结论。

木槿的好言好语让在座的大夫都极为满意，也不吝惜，纷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就连黄老先生也下不了定论，那自己就算说错了也没什么丢脸的。

于是，越说气氛越热烈，九人分成好几拨，聚在一起探讨医理。木槿没有参与，只坐在一边静静听着。

忽然，看见黄老先生冲木槿招了招手，木槿立马过去，附耳去听。

“我诊了这么多年病，未曾见过这样的病症，但……”黄老先生顿了顿，见周围人都沉浸在讨论中，不曾注意到他们，又接着说道：“我也觉着这想法太离奇，你听听权当听个笑话。我曾见过西域牧羊人，将羊脂玉放在羊腿里，埋上几年，剖出，当血玉卖。老朽碰巧摸过，感觉有点像钟公子的肿块。”

看着木槿睁大了的双眼，黄老先生又说道：“就是个奇闻异事，当不得真。我看钟公子年纪虽小，却非常人，一身贵气，不像是有旧疾的。此病定能化险为夷，你也不必太过执着。”

说罢，老先生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这代表他不愿再说。木槿也就识趣地离开，默默坐在角落，琢磨着黄老先生的话。

若真的是有人在钟理肩上放入东西，木槿咬牙，怎么会有这么心狠手辣之人，那时他不过七八岁大的孩子，怎么有人能将魔爪伸向他！

血玉的传说，木槿曾在家里的藏书中看到过：“以美玉作为小器，割生羊腿皮，纳于其中，以线缝固，数年取出。则玉上自有血纹，以伪传世古，然终不如真者之温静。”

若真的是这样，就要先把东西取出来。这可不像在羊、狗身上取玉那般随意，不能伤到钟理一丝一毫，日后他的胳膊定要完好如初。可现在莫说没有条件，就是有了条件，能将东西顺利取出的人就没有几个，木槿认识的也不是娘和哥哥。想到哥哥，木槿的精神更低迷了。

半个时辰，一群大夫坐在房里你一言我一语，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只开了副温补的方子，先调理着。木槿找人帮忙买了漠西城里有名的杏花酒，用小箱子装好，送给每位大夫，又打起精神带着钟理和冬梅，请他们吃了顿席，这才将人送走。

回到帐子里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老马和薛先生先告辞，他们二人今天一个下午，看见木槿和善的态度和圆滑的手段，都放心不少，想着果然照顾孩子能让人成长，放心地回家去了。冬梅也没歇，回去按照今天的方子捡了药去熬。

钟理眼神沉重地目送冬梅去抓药，苦着一张脸，软软地问木槿：“沐沐，咱们不治了，不治病了好不好？”

木槿仍是皱着眉，心情不大好：“你说不治就不治了？良药苦口，今天我把蜜饯都买好了，几位先生开的方子我也看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听话啊。”

钟理从她疲惫的语气中觉察出了木槿低沉的心情，他努力眨巴着眼睛，拉过木槿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笑着说：“我会乖乖吃药，你别不开心了。”

“喏，我的头发给你摸，摸摸就开心了。”

钟理的眼睛快要眨得抽筋了，才博得木槿一笑。既然钟理如此大方，木槿来者不拒地揉起了他软软的头发，嘴角不自觉地上咧，怎么就叫他发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