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过往（一） (1/2)

“说起来，我真得好好的谢谢你。”

陈扬从烟盒里掏出一支新的香烟，点燃后又吞云吐雾了起来。

“谢我什么？”余佳琪问他。

陈扬感激道：“你算算，这几个月以来你在学习上帮了我多少？还有那天警察来了，是你及时让我清醒了过来，加上今天，你还替我出头狠狠地骂了沈天成一顿，真的，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没什么大不了。”余佳琪淡淡道，“同学之间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不用放在心上。”

陈扬吸了一口烟，又将烟吐了出来，忽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余佳琪好奇道：“你笑什么？”

陈扬微笑道：“远大的理想，坚定的信念，果断的抉择，坚持不懈的努力，这些东西我真的都有吗？”

余佳琪俏脸一红，害羞得不行：“你你提这个干吗？”

陈扬看着烟头上燃着的火光发呆，说：“其实你知道吗，今天沈天成在教室里骂我的那些话，我根本反驳不了他，就像他说得那样，我是个失败者。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我们无力改变，道理是行不通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说我拥有成功的必备条件，但拥有这些就真的能成功吗？”

余佳琪摇摇头：“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话不假，但要看如何理解。你的眼界、你的才华、你的胸怀、以及你为人的道德品格，决定了你以后能站到的高度。只要你站的够高就能看得够远，那样你就不会被眼前暂时的障碍所迷惑，我承认，成功或许需要一定的运气，但绝不是单靠一个运气就能决定得了一个人的人生。”

陈扬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又停了下来。

“你之前不是说想听我的故事吗？”陈扬问她说道，“那你现在还想听吗？”

余佳琪淡笑道：“愿意说给我听了？”

陈扬望着远处，自嘲般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你之前有段时间一直喊我作小混混，其实也没错，当年我确实是个古惑仔。还不是一般的小弟，而是一群人的大哥。”

“我从小就是单亲家庭，跟我妈一起长大。我妈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就单靠着自己把我拉扯到大，直到我五年级，身子骨熬不住，得病去世了。你知道吗，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一个人从阳世进入阴世，怎么说呢，天天照顾我生活辅导我学习朝夕相处的母亲，一下子躺进厚重的棺材里，脸色白白的，也不说话，就跟睡着了似的，我过去叫她却又叫不醒，说心底话，没啥真实感。等他们大人把棺材钉好，抬到山上，埋到土里，然后葬礼结束大家都走了，接着我舅舅，就是我妈的弟弟把我领回了他家，走进他家大门的一刹那，看着玄关摆着不属于我家的拖鞋，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哦，原来我妈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段时间我天天都很害怕，怕什么？说出来也是好笑，我怕鬼！其实我很纳闷，从记事以来从来没有怕过鬼，因为我妈告诉我世界上没有鬼怪的存在，我相信她，所以从来都不怕。但我妈走了，那段时间我就天天感觉一到晚上各种妖魔鬼怪都跑出来了要吃我，我很害怕，晚上我就拿被子盖着头，不敢伸出去。”

“很长一段时间内，我的脑袋空空的，整天去学校上课也听不进去东西，成天就是发呆，也不知道能干点啥。然后有一天，一群学校的小流氓把我堵在学校垃圾堆附近，问我要钱，我说我没钱，他们就开始揍我，把我推到垃圾堆里，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垃圾堆里那股刺鼻辛辣的酸臭味有多恶心。接着我就不管不顾了，热血冲上了头顶，冲过去就跟他们打，等我意识到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全都被我放倒了。就那一刻，我突然间意识到，哇，原来把别人干倒的感觉这么爽？嘿嘿，然后我就成了古惑仔的头头，现在想想还挺风光的，那段时间很多小弟跟着我，走到哪儿都相当有牌面。”

“那段时间呢，反正天天就是打架斗殴，抽烟喝酒，收保护费，还有和小弟们去社会上那些迪厅酒吧玩，这么说起来，那些酒吧迪厅的老板挺畜生的，看到我们都是初中生还让我们进去，为了做生意真是没节操。就说这抽烟吧，其实也是那个时候学会的，刚开始，我也不怕你骂我肤浅，就单纯是为了耍帅，关键你想想，哪有古惑仔不抽烟的道理？酷啊！拉风啊！但后来呢，抽多了就不一样了，有时候脑袋想些事情，不抽烟根本脑袋转不过来。有几天晚上夜里我突然醒来，醒来后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想我妈，再后来我就睡不着了，怎么睡也睡不着。怎么办呢？我就开始抽烟，抽了几根后又能睡得着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当混混的那段日子过的，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很空虚很无聊，实在是找不到事情干所以才去打架。有一天，我一个人被十几个人堵了，他们个个手里拿着木棍，我打不过，接着我就被放翻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嘛，挨打也正常。”

“我躺在地上浑身上下疼得要命，也没哭，就看着天空，脑袋里想着他们怎么不干脆打死我呀，反正活着好像也没什么意思，谁又会在乎我的死活呢？”

“这样的日子过到了初二，有一天去网吧，看到了一个姐姐在那玩英雄联盟，对了，就是你经常上网的那个秘密基地，坐的也是那天你坐的位置，玩得还就是诡术妖姬，你别不相信，就有这么巧！那个时候我完全不知道这款游戏，就感觉特别酷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