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十一尊长聚月阁 (1/2)

华山山系，皋凃峰上。

圆满的月轮正升向天空的东北处，巡守弟子的更筒已经响过两遍，此刻又是“当啷”一声，被夜风送进竹林深处。黑夜当中，须弥台白净的石面，反射着月亮的清光，依稀能看清高台四周围绕的十一座方碑，上刻名姓，依次为无虞、祝胜、方离、临叁、裘倚等诸位仙人名讳。高台前方有一盏大鼎，三根如小树枝粗细的敬香正幽幽燃着，冒出白烟袅袅。空气中弥散一阵淡淡的香味，正如通向高台的石阶，瘢痕古朴。

皋凃峰平日了无人迹，因为这里不似其它几座山峰，并非安置长安弟子日常生活修习的场所，这里只有一座须弥台，长日敬奉文渊十一仙人。此刻，空气中隐隐传来振动，一块巨大的月影缓缓覆盖住须弥台的东南角。竹林里也传出沙沙响声，一双布鞋轻点叶尖，踏月而来。

只听一声轻微的低喝，广袖长袍的白衣女子从树梢间飞出，凌空几个腾翻，向巨大阴影的实体奔去，是那座浮山。

李淳风甫一站定，就仔细整理好衣袍，挽了挽鬓角，心里骂了不下八百遍，她这些师兄姐妹们为什么就非要选在浮山上说正事，华山十三峰殿宇恐怕三百有余，哪座不能好好说话？但此刻她已迟到许久，来不及多抱怨只能脚下生风，向浮山正中的楼阁赶去。

楼阁上，雕花窗棂的门户大开，想要散去夏日的闷热，与此时室内的严肃，灯火颤抖透出花棱，弥补了今夜并无星斗，李淳风一步走了进去。

“你可算到了，你瞧瞧，这都三更天了！”

“三师兄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爱迟到的毛病，三百多年都过去了，还想让我改了不成？”

“嗨说不过你，我们还是开始吧。”

房内一张长方条桌，周围正好十一个座位，李淳风一撩后襟，坐在最下手唯一的空凳上。方才与他说话的是三哥虚谷，正坐在高温茂的左手边，对面就是云严。比起正座其上的大哥高温茂，她更不敢打量此刻二哥云严的表情，三百多年都过去了，这位师兄还是这么正经的要命。自云严往下，按辈分坐着其他各位师兄，当年他们都是直接拜入文渊十一仙门下，并先后选为长安台新一批的接管者。

李淳风到场之后，会议正式开始，安静的室内她听见云严用不容质疑的声音最先开口，“今天召诸位同来，理由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这两日派人彻底调查了长安台上的弟子人数，发现包括遇害弟子竟消失了四人之多，想她们一片热情来此地求学，竟不幸遭祸，实在是我们保护不周，辜负了学生，更辜负了十一位师傅的期望，日后传于江湖必还要被人笑话，事态之严重，必须要提起注意，我的意思，希望能在十日之内，抓住真凶，沉冤昭雪。”

“十日，会不会太短了些。”六姐云霓提出些许担心。

“是啊，师兄你想，长安台四周结界森严，幻境加上山险哪里是普通人能进来的，倘若凶手当真穿过重重险境，一举潜入长安台，犯案时间前后跨度又有半月之久，那他潜伏必然深沉，此时他漏出马脚，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总之，要想十日之内找到其人，恐怕都不太容易，更何况抓住他呢。”搭腔的老七常雨和六姐是一家子。

“你说的不错，我也想到这层，正因如此，才更要早日抓住贼人，否则，多留他长安台一日岂不是多让那些孩子们担一份风险。”

“二哥说的在理，只是我们该从何下手......二哥可知这些女弟子们都是姓甚名谁，从何处来，修习的又都是哪些课程彼此间又有什么联系？”

云严听罢，从袖内掏出一块碧绿色的椭圆形玉石，玉石油润光滑，云严以掌托着，那块石头竟隔空悬了起来，稍稍运作便飘向十一人正当中，突然玉石绿光乍现，光中出现了四轴卷册，齐齐打开，首位相连，以玉石为当中，围城一个椭圆的圈。卷册上分别记着姓名籍贯等等内容，像走马灯般展现在各位师长眼前。

“这四份便是遇险四人的档案，若说有什么联系，此四位女弟子皆是自东原而来。”

“都是从东原而来？既然如此，那此事定和东原的人有关。先将他们找来询问一遍”这位说话的老五面目有些黧黑，与在座各位气度都不太相近，黑发黑髯口，像个红尘中的屠户，配上他腰间两把玄斧不免煞气尽现。

“五师兄说的在理，照这个思路，我倒有一个假设。”李淳风来的虽迟，又排行老末，但谈起正事来，有一说一，当仁不让。“假若这位凶手就在学生当中呢？他也许是图谋不轨之人早些随大流通过入学考试进入山中，又或者，就是长安台上哪个败了德行的学生，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若照我这个说法，此人入山便不必躲过正门巡守的关卡，也无须攀登山险，堂而皇之就在这山中。和我们的弟子同吃同睡，岂不可怕？”

“师妹想的周到，无论是能力超群的外人还是败坏德行的学生都不可掉以轻心，当务之急急还是先加强巡守，保护大家的安全才是。”老四文圣说道

“依我看老四说的在理”谈话过去许久，高温茂这才终于发话，他转向云严询问“这几夜安排的巡守弟子都是何人？”

“自从出事以后，我将巡守的弟子统统换成在座的亲授弟子，一来他们技艺更加精湛，二来，我也更信得过他们的道德品行。”

高温茂点点头，“如此甚好，东原国人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