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暗夜 (2/2)

女人抬头望着黑色的夜空，并未回答龙太的话，只是小心地哼起了一首曲子，并且反复地吟唱，最后龙太才听出来，那是李商隐的《嫦娥》。

云母屏风烛影深，

长河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

碧海青天爷爷心。

此诗咏叹嫦娥因为一个人偷吃了仙丹升天后与后羿天地相隔，在月中的孤寂、自伤之情。

前两句分别描写室内、室外的环境，渲染空寂清冷的气氛，表现主人公怀思的情绪；

后两句是主人公在一宵痛苦的思忆之后产生的感想，表达了一种孤寂感。

全诗情调感伤，意蕴丰富，奇思妙想，真实动人。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停在‘应悔’两个戛然而止，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微笑，恬静而安详。

龙晓芸轻声地说：“也许她和龙景青一样，带着满腹的心事，选择现在值得的事情。”

龙太放下女人，走到龙景青的面前，一分为二的头部还留着笑意。

很是奇迹的是龙景青的手动了一下，慢慢地贴近龙太的手，然后一点一点的握住。

龙太的脸上满是泪水，他没有动，任凭龙景青的手抓着自己，再一点一点地往上移动，直到他藏晶片的地方才停住。

龙太边哭边说：“龙景青，你是不是希望不要丢弃你的晶片？”

可龙景青再也不会回答。

龙太却完全明白。

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把受伤的警卫抬上车呼啸而去。

龙太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尸体，想到刚才自己在生死边缘的战斗。

难道真的需要服从龙爷交代的一样，

可他很不甘心，他能够从龙晓妍的眼光中看到的关心和自己内心里感受到的暖流。

外面无形的战斗一定还有很多，网络流传的只是冰山一角。

要不龙爷不会如此吝啬只派几个人来保护龙族学校。

自己是飞蛾扑火一样的焚烧自己还是化身血肉投入战斗，虽然生死荣辱对自己并不重要，但是本尊的名誉高过自己的生命，那是肯定的。

命是自己的，但是精神是龙太的，我可以选择千万种的死，但是我都需要死得轰轰烈烈才能够对得起自己这身皮囊。

假龙太已经在心里想通了纠结自己的选择，心情自然开朗了很多。

他扶起龙晓芸，那是龙太的最爱，如果可以的话，他的生命应该为她而死。

他签起龙晓妍，那是温暖自己的阳光，虽然知道她温暖的并不是自己，但是他已经感受到了。

龙爷带着韩建设他们过来收拾残局。

看到那个年轻的女人，他轻轻地观看了一下，“她死得很安详。”

龙太回答：“她是唱着李商隐的《嫦娥》死去的。”

龙爷立刻脸色一变道：“嫦娥？？”

“是的。”

“你确定是嫦娥，是那首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龙太很肯定地回答：“是的。”

龙爷口中吐出一句：“暗夜。”

匆忙把那女人的尸体扳过来，拉开衣服，在后颈部位看到一轮弯月穿过一朵云的纹身。

然后站起来自言自语地说：“真的是‘暗夜’。”

龙太和龙晓芸不懂地看着龙爷。

龙爷道：“暗夜是一百年前的一个暗杀组织，传说龙族的一个小伙爱上了一个岛国的姑娘，虽然遭到族人的反对，但是他们两个承诺一年后彼此说服家人生死相依，可惜岛国沉默，姑娘再也没有出现，于是龙族小伙心生憎恨，苦练武功，光收门徒，最后把当时阻碍他们的那些人全部杀害，然后跳崖自尽。”

龙爷接着说：“曾经那段时间被描绘成天昏地暗的日子，而那个龙族人自称自己为‘暗夜’。”

龙太不禁好奇地问：“不是死了吗？”

龙爷叹气道：“组织者是死了，门徒可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