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八节 相隔二十年的拥抱 (1/2)

18岁的柯城在马河大峡谷的同一天，林凌一直在跟踪高明。他相信灰度时空的高明应该是这些谋杀案的源头。

这一天，高明一直在那个地址的家里，直到中午，高明带着一个小女孩儿上了自己的车。

林凌有一些激动，从柯城的眼神，林凌觉得这个房间里就是自己20年来一直在寻找的肖鱼。一度林凌觉得有一些绝望。肖鱼和自己在物理位置上离得如此近，却足足让自己寻找了20年。林凌回忆起王娜曾经说过的：一个女人，如果爱你，隔着千山万水也会和你遇到，如果不爱你，就算近在咫尺，也不会让你找到。这个时候，王娜和肖鱼，似乎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告诉自己青年时期的爱情是多么自私和狭隘。原以为自己青春的祭品是两个女人，事实上祭坛上的却是自己。

眼下高明带着的这个小女孩儿，就应该是自己和王娜的女儿骆冰。是继续跟踪高明和骆冰还是进到房间里找肖鱼谈谈？林凌非常犹豫。一方面，肖鱼是自己朝思夜想，寻找20年的人，另一方面，高明是整个谋杀案的线索。还有骆冰，自己从未谋面的亲身女儿。

林凌从未有过现在这么犹豫。举棋不定之中，高明的车已经走远。林凌快速敲了敲肖鱼的门。

听到屋里窸窣的衣服摩擦的声音，林凌兀地紧张起来。肖鱼是不是也在平行时空里穿越，要不要告诉她自己是来自9年前的自己，另外一个平行时空？对于现在自己的意识来讲，已经有20年没有见过肖鱼；可是对于此刻的身体，也就是物理存在，离开肖鱼也有接近十年。这十年，肖鱼一直在刻意回避和自己的所有可能的碰面。林凌不知道接下来的瞬间，肖鱼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哭泣、惊愕还是愤怒。

门终于打开。

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孔出现在林凌面前。林凌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连手都开始颤抖。肖鱼美丽的眼睛像是在黝黑的泥土中寻找消失的文物，在林凌的脸上游走，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对视着，奇怪、沉默但又感情澎湃。

肖鱼终于说：现在的你是来自十年之后？

林凌：差不多。我一直都在找你。

林凌说这样的话是充满深情的。

肖鱼：进来吧。

肖鱼的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围，后面一间半掩着门的房间，应该就是肖鱼的工作室。房间里多了很多靠垫、毛绒抱枕这样的东西，显示这个家的主人还包括一个女孩儿。

肖鱼似乎也在用刻意的平静来掩饰着自己的感情。

林凌：你为什么从我的生活里消失？

肖鱼：你的生活？对于我和王娜，就是一片深海，美丽但是没有空气，我们没有上岸的勇气，但是也无法浮出水面呼吸。所以，我们两如果不离开，一定会在你的生活中窒息。

肖鱼平静中透出幽深的悲伤。林凌终于从一个眼神就读懂了这种悲伤，这样的懂得，和真实的身体之间相差了十年的时间。

林凌：你和王娜一直在怪我？

肖鱼：一般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许会发生不一样的故事。比如我和王娜之间争吵甚至打架，比如我们互相争夺你的爱情，互相诋毁。

肖鱼长叹一口气。

肖鱼：不是你，任何的男人，遇到两个爱他的女人，更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两个女人之间的争夺，争风吃醋。

林凌：我知道你并不是一般的女人。我并没有那么想过。

肖鱼：很多故事的发展都是这样。可是我希望有不一样的生活。

林凌：你和王娜都恨我吗？

肖鱼：恨？谈不上。只是不能再有爱了。

林凌：王娜葬在哪里？我希望去看看她。

肖鱼：马河大峡谷后面的墓地。

林凌：马河大峡谷？

肖鱼：对，今天高明带骆冰去马河大峡谷看看她的妈妈。

林凌：骆冰，我的女儿。我想见见她。

肖鱼：我理解，但是我不想她知道你的存在。

林凌：你没有这样的权利！

肖鱼：我希望她再大一些，可以理解爱和哀愁的时候，再见你。她现在的年纪，还没有办法理解我爱你，她的生母也爱你这件事。

林凌：我真正爱的——

肖鱼打断了林凌的话：我去过其它平行时空，我知道平行时空相似理论。所以——也许我会有意外不久于人世。到那个时候，我希望你可以给骆冰爱和关怀。

林凌没有抑制住自己，将肖鱼揽入怀中。这么长时间的寻找，这一刻似乎才真的感受的“找到”两个字所带来的不舍与爱怜。

身体和心灵，生物编码中的信息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影响着身体的物理形态，这些问题曾经是盘旋在肖鱼和林凌脑海中的难题，在这一刻，似乎得到了解决——不是理论上的解决，而是在心灵层面，肖鱼和林凌都似乎想通了其中的道理：当生物编码处于极度活跃的状态时，可以很大的影响身体的物理形态，影响到不可预测的地步。这也就是有些人所说的玄学吧。

此刻的肖鱼和林凌就是这样。跨越不同时间、不同空间的拥抱，刺激了林凌和肖鱼，两个人似乎都明白了很多在平行时空悬而未决的道理。

如果说上一次林凌和肖鱼之间的拥抱，还是在20年前，肖鱼比林凌大十岁时的状态下，那么这一次，两个人的精神年龄大致相当。十年前，两人相拥着在晨曦中醒来，那是林凌最美妙的夜晚，随之而来的，生命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