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hapter113春梦秋云8 (1/2)

金吾将军出征的消息还没在京里传开，他已带着军队在破晓时分就走了。据说，与他一起出征的还有燕王世子。

然而，广元之地的叛乱对于上京城的人来说，只能说是一桩不痛不痒的传闻。

毕竟山高路远的，即使说了一万遍那里的百姓吃了上顿没下顿，生活疾苦，上京城的百姓仍旧是该吃喝玩乐的一样也少不了。这就如同广元之地的人无法想象上京城的繁华一样，上京城的人也无法想象广元之地的贫瘠。

只是上京城的人对另一处的疾苦算是有了几分理解，自从柳邕大人在西城门口分米发肉以后，江东的难民是来了一拨又一拨。

上京城的百姓进进出出，就总能看到城外难民棚里逃难而至的人，个个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那一张张饥肠辘辘的脸，以及对过路人身上锦衣华服艳羡的神情，还有那长期积在身上的穷酸味道，教人闻之欲醉。

上京城的百姓每每都是厌恶的捂着鼻子，步伐匆匆的经过难民棚。随后在茶坊酒肆里一通抱怨，久而久之，京城人能避开西城门就都避开了。

灾民对此毫不知情，每日等着那仅有的一顿粥米，只盼着能多活一天再一天。

然而，随着人渐渐的增多，地方不够住了，馒头不够分了，护城河的水被人弄污了，每日大事小事，各式各样的纠纷也是没少过。

偶尔也有那么几个内城里喜欢挑事的，仗势欺人的，特意路过此处时，会发现整日里都有一队羽林卫守在此处，便也老实了。

珺娘一日比一日发愁，京城的米面价格隐约好似涨了些，即便有了昭之、薛灿和羽林卫的周旋，每日施粥的工作量仍是一日比一日大。如此一来店里的生意受了影响是必然的，但几个小伙计们个个累得吃不下饭，教铁石心肠的珺娘也心疼了两回。

最重要的是上次闹了场意外之后，徐润不知怎的又闹起小孩子脾气说要参军，珺娘狠狠训斥了他两回，徐润面上是没说什么，但心里压根没放弃。

另一边，自从上次昭之给几十个人诊脉以后，她是个大夫的消息，不知怎么被众人知道了。她每每过来施粥的时候，便有些可怜兮兮的人带着一脸病气过来找她，昭之不忍拒绝。

后来，随着难民数量的增加，昭之便在一旁支了摊子出起了义诊。

如此一来，薛灿月儿舒服了，昭之也松了一口气。自那日后，薛灿再死皮赖脸过来找月儿时，昭之就不好再甩脸子给他看了。

在月儿战战兢兢，薛灿的特意讨好之下，几人也过了几天相安无事的日子。随后昭之发现薛灿这个人也不是一无是处，昭之干脆也对二人的浓情蜜意视而不见了。

这日，昭之赶早收了摊子，她们约了徽娘和几家大的商铺的掌柜谈事。

牵着小红马正要回城的时候，巧遇柳邕和师叔墨晖，二人身后跟了一大串人，其中有宁国公府的人，衙门的衙役，还有两个担架用白布盖着，这就真是欲盖弥彰了。

两位老头子年纪相当，一个是目光炯炯，神采矍铄，此人自然是她的师叔当今的宁国公。另一个衣袍裤腿上沾了些泥土，面容肃穆，神情间带着掩不住的倦怠之意，此人便是京兆府尹柳邕大人。

昭之上前打招呼，二人淡然回礼。

“二位这是又，寻到宝了？”

宁国公扫了一眼四周好奇的视线，拍拍昭之的肩膀，意示她一边走一边说。

宁国公面上带了点笑意，眼尾扫了一眼崤函山的方位，嘴里意味深长道，“这崤函山里，还真是藏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宝物。”

老国公爷和墨阳模样上虽说有些相似，但两人的气质是天差地别。

一个是白长了一张好皮相，从不肯正眼瞧人，那一脸盛气凌人，整个人都是锋芒毕露。

另一个贵气粲然，说话行动间又带着点江湖人士的悠远疏阔，见了谁都是还未说话便带上三分笑意，到了他这个年纪，不但不显老态，反而更显得高雅和气。

昭之每每看书里说的神仙眷侣，便不由自主的想到墨阳他爹娘，这二位感情十年如一日，蜜里调油。饶是昭之下山后，也再没见过有哪对夫妻比他们二人还好的。

昭之眉头微拧了一下，随即嘴角带笑，又问，“师叔你们带了这么些人，还没找到那藏宝处？”

羽林卫在迎月阁里吃饭偶尔抱怨一二，再来京兆府尹的人木着脸从城门进进出出，偶尔带着担架，昭之也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崤函山上一下子出了三十来具陈尸，有些是山洪冲下来的，有些是挖出来的，京兆府尹的人前前后后少说也进山七八趟了，仍是只找到尸首，没找到埋骨处，想想也是教人心慌得很。偏偏查了这么久，除了不断挖出的尸首和混在身上的泥，什么也找不到，越发让人心中恐慌不安不断放大。

柳邕在一旁轻咳，面露不悦之色，表示他并不乐意把案情透露给无关紧要的人。

昭之听得他的声音，很快目光一转，对上柳邕，突然盈盈一笑。

柳邕心感不妙，眉头一皱，视而不见的将目光转至别处。

昭之突然对柳邕极度客气道，“柳大人，难得今日一起回城，上次小人拜托您那事，有结果了吗？”

柳邕这人还真是说不上来是面相不好呢，还是相由心生，总之呢，一看就是很有官威。

他常有的几个表情之一便是眼下做给昭之的表情。眉头皱起川字纹，眯起精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