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赶路（一） (1/2)

梁湾醒过来的时候，不出意料地被手脚绑着、嘴巴塞着丢在了车后座。副驾驶坐着的是个胖子，正在跟着车载音乐狂嚎o2，某种意义上来说，梁湾能清醒过来，多亏了这伴随着漂移的、如同山路十八弯一样的转音。

驾驶座的司机看不清楚，那个人故意把后视镜调整到了一个看不清他脸的角度。

“她醒了。”在胖子高歌的间歇，司机见缝插针地提醒了一声。

按理来说，这个人也是看不到梁湾的，可他却能迅速感知到她状态的变化。这份敏感，还真的挺厉害的。

胖子嗓门颇大的对后座的梁湾喊：“姑娘，饿不饿，渴不渴，想不想上厕所？”

梁湾心说你这是在念rap嘛，面上还是点头、再点头、继续点头。

胖子没继续说话，车却缓缓地停了。

司机下车，走到了车后，没多久车门就开了。一个长相十分普通的女人把她手脚的绳子解开，钳着她的胳膊把她带下车。

梁湾的脑袋向四周转了一圈儿，发现自己来到了不知道哪里的一个山沟沟里，现在约莫是下午四五点钟，天已经快黑透了。

“别看了，还有得走呢。”身后胖子嗷一声又嚎开了。

梁湾一边被女人带着往远处走一边腹诽，胖子的肺活量都这么足的吗？

她趁机又数了一遍这群人的数量。她所在的这辆车在车队的最中间，车上是沉默寡言的司机和歌唱家胖子。

前后各四辆车，估摸着这一队大概有小二十来人。

哎，汪家果然堕落了啊，她这么重要的角色，居然才来了这么几个人。

旁边紧紧掐着她胳膊的女人狐疑地看着她东张西望，却什么也没说。

梁湾皱了皱鼻子，冲女人不客气地说：“大姐，我现在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您一看就是练家子，我是跑不出您的手掌心的，您能别抓这么紧吗？”

女人盯着梁湾看了片刻，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却没放手。

梁湾翻了个白眼，这就是命吧。

“你一点都不好奇你为什么被绑架。”不是疑问句。

“唉，从我知道你们还蹦跶着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过你们也挺可怜的，休养生息了这么几个月才有能力出来蹦跶，还给我留了这么几个月的清净日子。”

女人抿着嘴，声音了带了一点怒：“你倒是看得开。”

“看不开是会老得很快的，”梁湾瞥了一眼女人的脸：“你看看你自己就知道了。”

女人咬了咬后槽牙，捏着梁湾胳膊的手又重了好几分。

梁湾无语望天。得，一不小心又逞了口舌之快。

梁湾处理完生理需求就被带回了车里，刚上车被绑了脚，车子就发动了。胖子转头给了她水和食物，梁湾想了想，把水倒出了一点到围巾上，仔仔细细地擦了手。

“哟，还挺讲究。”胖子没着急嚎歌，盯着梁湾咂了咂舌。

梁湾没理他。她从早上到现在，也就吃了一点点早饭而已，早就饿了。这会儿虽然只是面包饼干和矿泉水，但也总比没有好。

一边吃一边看着手上的瓶子，梁湾注意到了矿泉水的名字——百岁山。

“噗。”

梁湾把险些喷出的面包渣滓咽回去，揉着脸上快笑僵的肌肉。她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个梗呢，还可以给张日山看看，撺掇撺掇他去代言什么的。

梁湾越想越离谱，这一副傻笑的模样让胖子眼里升起了浓浓的鄙视——胖子还是不笨的，看了她手上的瓶子一眼，就明白了梁湾心里那点小九九。

秀恩爱，死得快。胖子心里腹诽。

“吃好了吧？”他抬了抬下巴问。

“还成吧。”梁湾看着瓶子，心不在焉地答。

“那您继续睡吧。”

话音一落，胖子干脆利落地捂了块儿帕子在梁湾口鼻处，于是，她又华丽丽地晕了。

张日山接到梁湾失踪的消息的时候，人在新月饭店。

铁三角刚刚平了账，尹南风半句客气话没有就收了东西撵人。

他独自一人坐在新月饭店的大堂里，面色如常，捏着茶杯的指尖却有些泛白。

“会长。”罗雀从饭店门口走进来，站到张日山面前，声音平平：“陆柯已经到了。”

“那些人呢？”

“准备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出发。”

张日山看了看表，出神了片刻，叹了口气：“那我们也走吧。”

“是。”

剩下的几日，除了日常生理需求之外，梁湾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着的，有时候是被迷晕，有时候是被打晕。睡到后来她觉得头也是昏的，脖子是疼的，身体是没有力气的。

梁湾其实可以理解她处于半昏睡状态的事实，毕竟一个不会乱跑乱动的活死人，比一个活蹦乱跳的梁湾更听话，更不会出岔子。

说起来，她其实比较像是祭品，前往云顶天宫进行一场活祭，说不定能活下来，说不定就得喂了那些蚰蜓。

但是梁湾还是得说，从她的角度看，这些人真的挺傻的。

为了长生不老这么一个虚无缥缈且毫无根据的谣言，居然什么都愿意做。只能说未知实在太有诱惑力，而人类的求知欲真的很可怕。哪怕未知是灾难，也一定要做个明白鬼。

越往北气温越低，梁湾的后座也多了一件超厚羽绒服。

虽然她被绑架的体验并不怎么好，但是再怎么说，司机和胖子对她还算照顾，不知道是因为她是汪家人还是因为她是祭品。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