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第333章 报应（4） (1/1)

现在的裴洛川，真的很没有耐心。

自从裴母把裴父给气得中风了，他对待自己的母亲就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每当裴母哭闹，他就会忍无可忍地还击，或是索性不理她，让她一个人哭闹去。

他的烦心事倒霉事已经很多了，有时候裴洛川也想不通自己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摊上这么一个亲妈。

“哎哟，我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

裴母又嚎了两声，就被裴洛川冷酷地推出了病房，任由她在外面哭。

韩以若揉揉太阳穴，她被吵得头都大了。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裴洛川十分愧疚，他的本意是好的，只是想让父亲见见韩以若，并不想让她受到什么惊吓和侮辱。

韩以若笑笑，反正都见怪不怪了，说什么不好意思呢？

“没事儿，伯母一直是这个脾气，我已经习惯了。”她说，转而去看望裴父。

裴父躺在床上，一见韩以若就用勉强还能使唤的左手冲她摇摇，嘴里哼哼唧唧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韩以若走了过去，方才裴父挂在嘴角的白粥和着口水都快凝固了，她见病床床头上搭着一块湿毛巾，就顺手取下帮他擦了擦：“伯父，我来看您了，来得及，也不知道您现在能吃什么，所以也没带什么礼物，改日再来带给你好不好？”

裴父哼哼了几句，眼角还糊着些许肮脏分泌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那眼神说不出的凄凉，又蕴藏着深深的心事。

裴洛川站在一旁，忍不住湿了眼角。

如果说这世上真有因果，真有报应，那现在裴家遭逢的一切都是报应。

韩以若失忆了，有许多事情她根本还没想起来。

她自然不知道当初韩家是怎么破产的，韩氏企业是怎么被贱卖到裴父手上的，她更不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已经好几岁了，她却连儿子的存在都不知道。

制造这一系列悲剧的，就是眼前这个垂死挣扎的男人。

裴洛川替自己的父亲保守了多年的秘密，至今他都不准备告诉韩以若，但现在裴父躺在床上成了这副样子，他忽然很邪恶地想，如果把韩以若带到裴父面前，会怎么样？

可以说他的想法果然很好，眼下韩以若什么都不知道，仍然懂事地帮裴父擦拭嘴角的口水和粥，裴父没法正常说话，纵使心中后悔不已，也说不出一句抱歉。

最折磨一个人的，除了爱情，还有良心。

自从失去韩以若后，每一天裴洛川都在遭受良心的谴责，他很想让自己的父母也尝尝这种滋味，这是他们一家应有的报应。

“伯父，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您这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韩以若一看不好，又从包里抽出了叠得整齐的棉质手帕帮他擦去眼角的湿润。

裴父摇摇头，又点点头，手舞足蹈地哼哼了好一会儿，韩以若听不清楚，但最后她听出了裴父说了好几声“抱歉”。

她以为裴父是为裴母说的，这就体贴劝道：“伯父，你不用跟我道歉，有的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也别太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