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赶海图生 (1/4)

景令阳到美惠子的家里退回了那么多的大洋和好几块布料，让美惠子娘俩感到非常惊讶，非常感动，两人在心里都感叹道：世上竟然还有这种的人？这可是第一次见到！

她们娘俩流着泪水送走了景令阳。

景令阳告别美惠子娘俩后，就直奔白水井子村去了。

陈家住在白水井子村子里偏南的地方，离码头能有半里路远。景令阳一进村子里就望见陈家的街上聚有一帮人，都在往陈家的院子里望，他意识到情况不妙。

景令阳的心情即刻就变得沉重起来了，他的两条腿也随之沉重了起来。他眼睛望着那帮人，边走边在寻思：陈家真能人、船两失吗？如果是那样的话，陈家可就塌天啦！他从大伯的口中得知，陈老当家夫妻俩虽然膝下有两个儿子，可小儿子的两条腿有毛病，走路趔趔趄趄的，现在都快好二十岁了，还干不了重活。如今他们家就靠他们的大儿子——那位少东家掌管那条大货船张罗跑运输做生意，而且那条大货船也是陈家的命根子，陈家就靠着这个大儿子和那条大货船过活的。

景令阳到了陈家的街门口处停了下来，他不想贸然地直接进去。他望见了院子里也站有不少的人，并隐隐约约听到了屋子里有哭泣声。他凑近了街上那帮人的跟前，他想问问个究竟。那些人不认识他，他就装作过路人向一个人悄声地问道：“这家人怎么啦，街上和院子里都站着这么多的人，屋子里还有哭声？”

“他家出事啦！”那个人回答。

“出了什么事了？”景令阳依然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问道。

“他家的大货船两天前赶上了坏天气，说是船沉了，人都落到了海里去了，他家的大儿子锁住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他家的大儿子没有回来，怎么就知道他家的大货船出事了？”景令阳不解地又问道。

“今儿早上有一对日本人的夫妻来他家里又哭又叫又骂又闹，简直是凶极了，威逼着他家的老爷子赶快组织人用船去海里和附近的岛子上去寻找他们家的闺女，这陈家人这才知道自己家的船真的出事了。”

“　之前不知道？”

“之前只是提心吊胆，担心会出事，但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

“那么，他家老爷子组织人去找了吗？”

“那能不去找吗？雇用了三条船和十二三个人去找了。”

景令阳了解到这些情况后，抬头看了看日头，心情更加地沉重了。他在心里寻思：这天都快好晌了少东家还没有回来，恐怕是凶多吉少。

“哎，哎，听说有个小子游了上来，还拖上来了一个洋妞，这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早上那对日本人夫妻说的。”

“锁住子也会水呀，他怎么就没能游上来呢？”

“你没看看两天前是什么天气？又是多远的距离？一般会水的人行吗？”

“照你这么说，那个游上来的小子是相当的了不得喽！”

“可不是怎的，那可不是一般会水的人哪，肯定是个会水的高手！”

景令阳听到了身旁那几个人在议论着自己，心里又一次地感到应感谢那次拽着牛尾巴才得以保住自己性命的教训。正是那次的教训，才使自己痛下决心苦练出那种不一般的游泳本领。

景令阳没有进到陈家的院子里和屋里去看看，只是呆呆地伙同街上的那帮看眼的人一起站在街上看眼。他知道自己若是进去了，陈家的人和陈家的亲戚必定会问自己事发前后的一些情况，可是船和人的后来情况自己也是不清楚的，无法回答他们。他站在街上，时不时地顺着开着街门的门洞朝院子里和开着门的正地间里望去。

晌午到了，陈家的街上、院子里和家里的外来人都逐渐地走了。景令阳也不便自己一个人留在陈家的街上。不见结果，天也没有黑，他是不会回去的。可他兜里一文钱也没有，他只得空着肚子去码头上转悠着，消磨时间。

晌午过去了，景令阳见陈家的街上又有人聚在那里，他便又回到了陈家的街上，混同那些人一起站着，仍然装作是过路的人。

傍晚的时候，出去寻找那些落水人的十二三个人都先后回来了，结果连一个落水人的影子也没有见着。

陈家的人都悲恸得大哭起来，老爷子身体不好，哭了一会儿竟然哭昏死过去了。景令阳进到陈家里挤进人群之间看到那悲惨哀号的场面，也悲痛地流下了泪水。他看了一会儿，便无可奈何地离开了陈家而往回走。他不仅为着自己失去了刚刚找到了一个挣钱的地方而感到伤心，更是为着陈家的不幸而感到悲哀。他在心里念叨道：少东家呀，少东家，你的名字叫“锁住子”，怎么没有没有锁住你呀，可惜了你这么一个人哪！你没了，你家里的人靠谁来养活呀！

景令阳失业了，只得待在家里一面出去赶小海，一面再托人帮助自己找活干。

一天，他赶小海回来在路上碰到了景老大家里的大妈，两人寒暄几句后，大妈好像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似的，但没有说。景令阳回到了家里以后还寻思这个情形。吃完晚饭后，他就去了景老大家里，他要弄清楚大妈到底有什么话对自己不好开口。

景令阳的到来，景老大的家里人为难了，一些船家不愿意或不敢用他的原因不知该不该告诉他？有人说他是个得罪过龙王的人，谁家的船用上了他，谁家的船和人就会倒霉的，白水井子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