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收留老妈 (1/3)

大晌歪的时候，景令阳才回到了家里，他妈问他舢板买了没有，他说船主没在家，过两天再去看看。　他妈见他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估摸是他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就追问着他，他就把姜述立摸媳妇的事情告诉了她。他妈听后先是埋怨他不该借钱给姜述立，姜述立他爹姜算盘是个最不讲信用的人，姜家还钱的日子恐怕是要遥遥无期了。埋怨完他之后，他妈又叹息了一番，叹息那些女人的不幸遭遇；同时她也感到气愤，骂蔡家人竟然丧尽天良做起贩卖妇女这个买卖来了，猪狗不如，早晚要遭到天谴的。她也叹息姜家的那几个孩子怪可怜了，怎么摊上了那么个混蛋该死的爹，害得孩子们不轻，逼得大闺女姜春花去投海差点死了，造成了儿子快三十岁说不上媳妇，摸了一个那么大岁数的“妈”，领回家去怎么生孩子，怎么过日子呢？

景令阳吃完饭刚放下筷碗，他妈正准备收拾饭桌子的时候，姜算盘闯进来了。姜算盘的脸色难看极了，又红又紫，他一进到屋里就怒气冲冲地用手指着坐在炕上饭桌子旁边的景令阳斥责道：“你,你小子倒有心思吃饭，俺们全家人都在上火，别说吃饭,连饭都没有做呀！”

景家娘俩见突然闯进来的姜算盘这般的神情和听到他说的话，都惊呆了，又都惊讶了。

景令阳很快就缓过神来了,心中的怒火噌一下蹿上来了,他要下炕把姜算盘给推出去　,但立即又冷静了下来,坐着没有动。他自打看清楚姜述立摸的那个女人是个什么样子,就心里不好受。他觉得姜述立怪可怜的，领那么一个半老的女人回到家去怎么办呢？他们家里的人会怎么想，怎么做呢？不用寻思便可知道：他们家里人定会大骂、怨怪和斥责姜述立那只臭手和那个倒霉的运气，之后，都只能无可奈何地在生气、上火发愁。所以，他很快就理解了姜算盘,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这个能有十多年没有再见过的人。

令阳妈最不愿意再见到这个嫌贫爱富、不懂规矩、不讲情面、专门好算计个人得失的势利小人姜算盘。她见到他就像见鬼了似的。见姜算盘怒气冲冲地斥责自己的儿子，她真想破口大骂，把他给轰出去，但她想听听他还要说什么，所以她也尽量地压抑自己心中的怒火，不动声色地忍耐着。

姜算盘一屁股坐在柜门前的凳子上，气呼呼地说：“俺们家那个死彪子述立，纯是个大彪子，简直是彪到家了，别人怎么鼓动他，他就怎么听，自己的钱不够就不买呗，干吗要借别人的？再说了，你摸就自己摸去得了，问别人干啥？别人尽是在瞎搀和！这下子可倒好了，竟摸了一个妈领回来了！领回来能不能干活且不说，看她那个老样子能生孩子吗？这真是‘听人豁，砸了自己的锅’呀！”

“你这说些什么？走！走！”匆匆撵来的姜述立听到了自己爹说的这些话连忙阻止道，并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

姜述立心里明白,景令阳是好心好意连舢板子都不买,把钱借给自己用，自己摸了个半老女人也怨不得他。

“拽俺干什么？你个死彪子！”姜算盘一甩胳膊挣脱了儿子拽自己的手，回手给儿子一巴掌，接着就一句不罢一句地反问着他的儿子：“俺说的不对吗？要是没有人借钱给你，你能上去摸吗？要是没有人乱搀和，你能摸个妈领回来了吗？你领回来了那么个妈怎么办哪，你个死彪子呀！”

“哎，哎，哎,你这话怎么说的？什么意思？怎么，俺们家令阳舢板子都不买了，好心好意地把钱借给你儿子用，还借出怨仇来了？你这个人还讲不讲理？”令阳妈听了姜算盘越说越不像话，实在忍不住了，

“俺来找你们家令阳说说不对吗？俺看这事，你们家令阳，还有景老大家的那个小子，都是有责任的。今儿头晌如果没有他俩在场，没有人借钱，没有人瞎搀和，俺们家述立能摸个妈回来吗？你说说，能不能呀？你说呀？”姜算盘那双癞蛤蟆眼睛瞪得又鼓又圆，朝向令阳妈吼着问道。

“你这个人就是个无赖，大无赖！俺问你，你儿子要是不向令阳借钱，令阳会不会逼着他借钱？天下有逼人借钱的事吗？你儿子在摸的时候要是不问令阳和令强，他两人就是想要瞎搀和,能够搀和得上吗？再说了，令阳既然能够把钱借给你儿子使用，难道他就不希望你儿子摸个称心如意的年轻好女人，领回家里作媳妇吗？人说话不能蜷着舌头瞎说呀！那样说话是不会得好的，不是坏了儿女的事，就是自己的事！”令阳妈的脸都被气得发白了，瞪着逼视着姜算盘质问地说。

“俺怎么瞎说了？你家令阳要是不献殷勤借钱，要是一句话不说，俺会怨着他吗？他借钱了，他搀和了，他就有责任，俺怎么不去怨南边走道的人呢？”

“借钱给你们用，还借出乱子来了？”

“那是自找的，谁叫他帮倒忙啦！”

“你这纯是在放赖！”

“好啦，别争论了！”景令阳突然大声地喝止道。

景令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朝着姜算盘不失礼貌地说：“大伯，你心里不好受俺知道，所以俺不同你争论，但俺得问清楚，你来俺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俺的意思就是不想要那个半老女人了，让你，还有景老大家那个小子，一起帮助俺们想想法子把她再给卖了吧！她都可以当俺们家述立的妈呀，你说，俺们能眼睁睁让述立娶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