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恩师还钱 (1/3)

令阳妈认为儿子与柳絮两人的亲事既然已经订下了，住在一个家里的人，不如早点就把婚事给办了。只是房屋需要装修一下，需要打一口柜子和一口箱子，两人的被褥、衣裳、鞋袜等必用的东西需要做新的，所以，她在找人看“好日子”时，就告诉人家让出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行。“好日子”定在阴历十月初八，那个黄道吉日成亲办喜事最合适。

在定“好日子”的第二天，景家就开始忙碌开了。装修房屋和打家具是雇来干的；做被褥、衣裳、鞋袜等针线活儿是景老大家的大妈和景元庆家的婶子找两个女人在景老大的家里做；请了二蛋妈和邻居的一个二嫂子来做饭菜招待人；景元庆的闺女二丫子随柳絮往家里买肉菜；令阳妈负责照料各个忙着婚事的摊儿。婚前准备的这些事情和要干的活儿，景令阳想管也不用，因为如今网上的那么大一个摊子就够他忙碌了，妈妈和柳絮心疼他，不想让他为此分心和张罗。

忙乎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该做的事情终于都做得差不多了。

十月初七的下午，景令阳硬是被网上的人们给逼回家了。他回来后，见到自家的街上和院子里正呈现出一派繁忙的景象：有的在街上劈柴火挑水；院中有几个人已经分别杀完了羊、猪和鸡，此时正在给羊剥皮，给猪、鸡汤毛；有人在油炸食物；有人在码放着刚刚借回来的一些桌子和凳子，有人在数着刚刚租来的碗、盘和筷子……

这些屯里的人之所以能够热心而积极地提前一天来帮忙做活计，表面上好像习俗都是这样做的，而其实真正的原因是：这户景家已经今非昔比了，给这样的人家帮忙做活计是吃不了亏的。这一点，不但令阳妈她心里清楚，就是景令阳心里也是明镜的。

景令阳一进到院子里，就被他妈、景老大家的大妈和景元庆家的婶子等六七个女人给围住了，赶紧进去试穿那一整套的新内衣、新外衣以及新鞋、新袜子什么的。

景令阳在屋子里试穿试戴那些东西的时候，院子里插不手干活的那些男人和女人便都挤进了屋子里看开热闹。有这么多人在围着观看，景令阳害臊起来了，满脸通红，别别扭扭，很不自然。就在屋里人围观着他哄笑时，一个人领着一位年轻的老客笑呵呵地走进院子里，忙着干活的那些人之中有人抬头看了一眼，便又忙着干活。那个屯中人觉得退也不好，进去也不好，只得大声地咳嗽一声，然后走进外地间就喊：“令阳，来客人啦。”

景令阳闻声转头看去，问道：“客人呢？”

“在院子里，这么多人他怎么进来？”那个人回答。

屋子里看热闹的人们听了那个人的这句话后，都赶紧往屋外走去让地方。景令阳也跟着出去，他要出去把客人请进屋里。

景令阳走出屋门一看，觉得这位年轻客人好面熟，他再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就惊喜地叫了一声：“先生，您怎么来了？！”他疾步走上前去站定，恭恭敬敬地躬身向先生施一礼。

景令阳这一声称呼和他的举动，惊得满院子里的人都目瞪口呆。

先生得知景令阳明天结婚，觉得自己来得太是时候了。此时此刻，他看到了景令阳的穿戴，把双手一抬，抱拳向景令阳祝说道，“恭喜，恭喜您要成亲了！”

“谢谢！谢谢！”景令阳又有些害臊地点头说，脸色红得不能再红了。

令阳妈从屋里走了出来，欢喜地说：“先生，您来啦，来得正好！”

先生笑容灿烂地赶紧向令阳妈躬身施礼问好：“婶子，您好吧？”

“好，好，好，托您的福，好着呢！”令阳妈笑逐颜开回答。她这话既是客套话，也是心里话，她十分明白儿子之所以会识字、读书、会武功，懂得道理，这位恩人功不可没。

在场的人们都听明白了：这位年轻客人，原来就是曾经在岛上办了两年多私塾的那位年轻先生！他们当中多数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年轻先生，觉得他英俊、和蔼、有气质，并且又可亲、可敬。

景令阳与他妈赶紧请先生进屋去坐。

先生坐下以后，就解释自己本应该早点来岛上登门拜谢却拖到了现在的原因。他讲到，因为自己全家人受到了牵连，为了逃避官府的迫害，父母竟然死在逃亡的路上。哥嫂领着侄子侄女逃离了济南之后闯关东来了，自己费尽周折才找到了哥哥的一家人。先生在说这些话时，他的眼泪就在他的眼圈里打着转转。

景令阳娘俩听后，都非常同情先生的遭遇，叹息不已。令阳妈问道：“那你哥哥的一家人现在住在哪里？”

“住在奉天城里。”

“他们靠什么维持生活？”

“俺嫂子的娘家是个有钱的人家，离开济南时她从她娘家带走了一笔钱，在奉天城里时就买下几间房子，开了一个杂货铺子，现在他们就靠卖杂货维持生活。”

“那你自己的家现在在什么地方？”

“俺还没成家呢，俺一个人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俺的家呀！”先生笑着回答。

景令阳与他妈两人吃了一惊，令阳妈有点埋怨先生说：“您都多大了，怎么还没成家？”

“媳妇还没有找到呢，怎么成家！”

“就你这样的人，还能找不到媳妇？”令阳妈不解地说。

“嗐——”先生长叹了一声，苦笑地说，“别提了，婶子，都怨俺自己哪！”

令阳妈听后明白先生可能是有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