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降服山贼 (1/2)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了地平线，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如果此时有人在碧水岭的入口，可以隐约听到低沉的脚步声。

百余人的军队潜伏在夜色之中，每个人的神情都没有丝毫懈怠，他们步履齐整但声音很小，向着山上进发。

“主寨是在半山腰上，门口通常有两名兵士把手，进去正中便是议事厅，左右两侧是主要首领的住处。”这是半个时辰前，冯正亲口告诉他们的。

而此时，他站在寨口处，门口的缠着蓝色头巾的士卒看到赶紧开了门过来打招呼，语气熟络道：“四当家，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只是...”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之色，话音未落，两人就都晕了过去。

一袭白衣的女子与一身道袍的男子率先飞了进去，他们的任务是擒住三位当家。

随后便是单方面的袭击与控制，惊号声和哭闹声在山中连续不断，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呢？冯正不禁抬头望了一眼清凉的月光，如是想到。

约莫半个时辰后，冯正被带到了正中间的议事厅。

厅中主位之上点了一些蜡烛，再加上侍卫手中举起的火把，倒也把厅堂的大半照的光亮。有几个衣衫不整的大汉被绑在殿前的柱子上。

借着火光，冯正看到黄昏时分和自己说话的两人正坐在上方，就在这时，一个将官走进来道：“禀将军，所有贼人均被控制，没有人员伤亡。”

范遥点了点头，夜色加上奇袭，理所应当是这个结果。他手指拂过下颚坚硬的胡须，若有所思对冯正说：“你看看，这些是不是你们的首领？”

冯正走了过去，依次扫过他们的脸，确认了下才道：“是我们碧水岭的三位当家。”

“冯正，你这个叛徒，俺们哪里亏待了你，你要这样对待俺们？”其中一个身材尤为雄壮的中年男人显得十分愤怒，脸色比侍卫手中的火把还要红上几分，目呲欲裂地看着他。

“是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人...”

“狗、娘养的...”

三个人的骂声同时响起，冯正这时突然撩起衣襟，对着三个被绑住的大汉跪了下来，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郑重拜道：“三位当家对不住了，我冯正入了这这碧水岭的三年来，承蒙三位当家照顾，不然我早就饿死街头。这份恩情，我死也不敢忘记。”

“那你为何？”雄壮大汉似乎稍微冷静了下来。

“大当家的。”冯正抱拳恭敬地道：“我们虽是山贼，但是我知道大伙很多都是被逼的，我碧水岭上下不连家眷一共三百一十九人，如何能抵挡常年与北越作战的蓟北军的攻势？”

“那便与他们鱼死网破，咱们也不是吃素的。”另一个大汉犹自嘴硬道。

“二当家的，我知道你们悍不畏死，我冯正无依无靠，死了也是贱命一条，只是咱们都战死了，那山上的家人怎么办呢？如若你战死了，你的母亲和妻儿谁来照顾？”

大汉似乎被冯正的一席话打动了，也不再言语。

“那你也是糊涂啊...”一直不说话的白发大汉此时却开了口：“就算你为了保全大家的性命才这样做，但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估计我们也免不了一死啊...”言语之中透露着浓浓的悲凉之色。

冯正刚想说些什么，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他。

“那倒未必。”上首的王权少裴走到了冯正旁边，道：“诸位当家有所不知，此番前来我们是带着范公的军令要夺回之前被你们劫走的军资。”

“你说的是那些新造的兵器吧。”雄壮大汉想了想说：“当时山寨里有人通风报信，说你们运的是财宝粮食，所以我们才会去的，谁知后来变成了兵器铠甲，现在都在后山的山洞里。”

王权少裴听罢给范遥使了个眼色，一边说：“既然如此，我也听范将军和冯四当家讲过，你碧水岭虽为山贼，为祸一方，但盗亦有道，只劫品行不良的大户人家，你等又能识大体，所以我以为罪不至死。范将军，你觉得呢？”

范遥愣了一下，心道我什么时候与你说过了，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干咳了两声：“说的不错，本将乃是蓟北军定远将军范遥，如若你们都愿意，本将都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只是不许再做这山贼。”

“阁下姓范...莫非是范公之子？”白须老人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在看到范遥点头确认后，三人原本苍白无色的脸上多了几分激动的红晕，在相互交换过眼神后，白须老人道：“范公爱民，妇孺皆知。既然是范公亲人，我等自然相信，只是若是失去了这山寨，大部分弟兄都是无名无籍，连正经的生计肯定都成问题。”

“这你不必担忧，我自会报予上将军，但是你们都要和我回蓟北城登名造册。我蓟北军缺善战的士兵，也缺勤劳耕种的农户，你们大可以在蓟北城安定下来。”

范遥的一席话无疑是让三人都吃了个定心丸，异口同声道：“多谢将军。”

冯正也像是用尽力气般坐在地上，脸上也扬起了如释重负般笑容，还好大家都平安无事，否则他就真的是罪人了。

没有人愿意生而为贼，只是生活所迫罢了。

......

之后由四位当家向山上众人说明此事来由，大部分人听罢都愿意重新换个身份生活，但也有极少数人目光躲闪，仍然表示怀疑，毕竟去了蓟北城肯定就意味着肯定要受到官府的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