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却鸟传信 (2/3)

相传那是一头承载着巫族在璇界所有历史的未知生物，三万年前，当巫族举族自人界迁往灵山之时，怪物便已经存在，任谁法力滔天亦驱赶不走，其生活于固定但辽阔的密林里，凡是真正见过它真面目的人无一不惨下地狱。三千年前，灵力至甄境的紫渊圣人为了替族民除害，只身前往怪物所在的“禁林”，没有人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一个月后，圣人衣衫褴褛地回到族中，告知已经与怪物达成协议，只要族民不踏足禁林，性命无忧。《巫族简史》里，有提到此段历史，具体细节却含糊不清，紫棂过去查阅了许多与之相关的文献，没有什么收获，连怪物究竟是什么物种，叫什么名字，都是一头雾水，唯独所有书中反复提到“危险”。

橘夏在紫棂身上伸长翅膀和双爪，伸展开满足的懒腰。圆圆紫瞳居高临下地瞥见，长喙上扬，露出一抹轻视——却鸟虽然远不如黑玄蛇高贵，但也算得上巫族圣兽，在圆圆的意识里，圣兽不应该像小猫小狗一般亲昵人类，对时常展露憨态面的橘夏抱以“你怕是个假的罢”不待见态度。

紫棂看完羊皮纸上最后一行字：今晚露天盛宴后，迦叶宫密谈。没心情理会橘夏突然的龇牙咧嘴和圆圆的炸毛，回复：好坏俱知；森林拳套在立柜上，烦请转交刘破晓。右手拇指食指交错，一弹圆圆比橘夏还要肥胖的屁股，送它出门。

母亲从不做无把握的事，此次她将入禁林，是否有万全之策？

《百草集》展开着，是七心银丝草篇最后一页，她看着烫金的句号怔怔出了神。

日落时分，黑松林中央区空地，巫族露天广场。

宴席罗列，彩旗飞扬，黑玄蛇的装饰物在广场随处可见。紫棂从离自己最近的桌案拿了一杯蓝莓汁，转头瞥见前方二十米，黑着脸的刘破晓和一脸黑线的紫光豪脸蛋越靠越近，四唇相接，碰过之后立刻如食过狗屎一般飞快远离彼此。

一口果汁没忍住喷了出来。

“哇！”

一个倒霉蛋不幸路过中招，蓝色的汁液飞流直上，不过幸好他身手敏捷，及时抬手用衣袖挡住了大部分液体。

旋即衣袖放下来，露出一个十七八岁少年温润如玉的脸庞。

“对不住。我不是——”

紫棂的脸色有些羞赧，看到少年的瞬间，竟难得呆愣两秒，“故意的……”

少年是三秒，微微碧色的瞳孔一闪，薄唇勾笑：“无妨，在下渊璇阁木泉冽。敢问姑娘芳名？”

渊璇阁的学生服饰有别于凤凰阁的黄金灿灿，色彩洁白无尘，样式为简约的并无多余缀饰的直襟长袍，腰间扎淡紫色条纹缎带，手腕袖口收紧，绣麒麟圣兽图案，用料考究，垂感甚好，别有一番洒脱霸气韵味。尤其在面前的少年穿来，如同量身定制，整个人显得丰神俊朗，且透出与生俱来的高贵。

“紫棂。”她说，目光落在对方脚上——七颗丸心大小的彩虹色宝石低调地在皮靴上闪耀，七星连珠鞋，传闻中但凡渊璇阁的学生人人都有的能令人身轻如燕、日行千里的宝鞋，今日算是见到真招。单凭这一双鞋，可抵凤凰阁花里胡哨的满身行头。

“你的衣服……”她又说，想提醒对方把那些不雅之物处理掉。

木泉冽微微一笑，自腰间摸出一个透明瓷**，里面盛着玫红色液体，**口呈喷嘴状，对着弄脏的衣袖轻轻喷洒，很快，衣服上的蓝色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殆尽，空气里余留淡淡玫瑰花香。

她认得瓷**里的东西，那是璇界著名的发明大师“兰”的发明之一，不老香，清洁万物于无形，一滴可将十吨充满了各种污垢的水彻底洁净至饮用。里面包含了喜食细菌污垢的乌龙草、微生物克星柳带藤等药材，至于闻到的玫瑰花香，应是有香料成分，这便纯属个人喜好，传闻中“兰”只允许朝不老香里添加玫瑰类气味，其它不予考虑。

不老香由玄灵商会独家生产，流行百年，璇界家家户户几乎都将它用作常备清洁品，价格不高，贵在实用。巫族内亦有派发，不过她没有随身携带的习惯。

透过不老香，她不禁想起一个时辰前传遍灵山的新闻：此次渊璇阁来访，开的是那一辆由兰发明，玄灵商会制造的成千上万台“隼车”中，唯一的一台神木隼车“小白”。璇界唯一的神木乃是灵山之巅的扶桑树，小白的用料取材便是来自于此，兰大师当年与巫族尚有一段渊源……

紫棂倒不太关心兰与巫族的关系，却对小白产生了兴趣，只是与眼前这位是初识，倘若开口，是否有些唐突？

“紫棂。”

少年唤了一声她的名字，颇具磁性的嗓音拽着珠玉，字字珠玑，“巫族嫡脉，紫氏？”

“并不完全是，我是圣女大人收养的义女，有紫氏之名，无血脉之实。”她轻描淡写地答。

坦诚得令木泉冽双目微微放大，旋即笑开：“你很诚实，不像有些……过于守卫身份地位的人。”

紫棂耸了耸肩：“我说的是事实，仅此而已。”

“那，你对小白感兴趣么？”

木泉冽意味深长地凝视少女，没有错过那双美若星辰的瞳孔里骤然的闪光。

“身处璇界，谁人不爱隼车，又有谁能抵得住神木隼车的诱惑？”紫棂微微撅起嘴，嫣红的唇瓣组成桃心形状。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