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上路 (2/3)

仙木隼车时速几乎是小白五分之一，两百公里每小时，五个小时左右，便载着二人抵达南方大陆第一大港口城市，歇城。

飞越大半个金碧辉煌、宝石当装饰粉刷墙面、美玉当普通瓷砖铺地、也号称南方十城第一富庶的城市，珍珠港口近在眼前。二人下了隼车，遥望不远处银光烁烁的珠玑海岸，紫棂想起南方海域的故土灵山，一时百感交集。两年前曾在歇城寻医问药，站在海浪边缘，感受粼粼波光在脚边亲吻起伏，只是那时候封印犹在，故土也在，而眼下，封印没了，故土也成了别人的，不免唏嘘命运实在是奇怪的产物。

“哈哈哈！珠玑海，还有海里的云晶石碎片，我来啦！”蓝君唯突然兴奋地冲到海边，一双冰蓝的瞳孔熠熠生辉，双手不断地在水里挥舞游弋，仿佛面前有什么绝世宝藏。半晌，身边没有动静，回头见少女目光惊异地将自己望着，嘿嘿一笑，“这是我第一次见珠玑海，之前就十分向往这六界第一海域的盛景，今日一见，我昨夜兴奋了一晚上睡不着，很是值得啊！”

紫棂摸了摸右脸上那道蓝君唯巧手贴上的十字刀疤——那是昨夜决定今日离开极地时，蓝君唯求翠花医仙赏了不少出门在外常备好药，眼尖地看到医仙刚刚制成没多久的几幅易容物件，一时新鲜偷偷摸了去，想不到第二天就在她脸上派上用场。刀疤上面皮肉翻卷，伤势狰狞，还有几根逼真至极的毛发，足以令人乍一看去是丑女无疑，再看第二眼绝壁吃不下饭，无疑是个掩盖容貌的好办法。

“珠玑海确是不可多得的美景，此番乘坐比翼鸟飞船去往北方大陆，咱们至少要在天上待七日，你可以看个够。”

蓝君唯掏出一个玻璃瓷瓶，盛了些夹杂着云晶石碎片的海水，兴高采烈地跑回岸上来，冲紫棂乐道：“那还等什么？买船票去！”

最快开往北方大陆霁雾港口的飞船一个时辰后出发，二人长时间乘坐隼车，都有些饿了。

紫棂指着港口对面一家酒楼说：“那一家大厨做的八宝鸭和白肉胡饼不错。我看你在极地，每逢遇到鸭肉都会多吃一些，去尝尝？”

蓝君唯不怎么饱满的肚皮一挺，学路边一位手上戴满十个戒指、财大气粗的当地富豪姿态，刻意粗声粗气道：“知我者莫若紫棂也，走，我请客！”

紫棂被他做作的模样逗笑，捏着嗓子念了句：“得令，蓝老爷！”

一路说笑进了酒楼，店小二看当先进门的蓝君唯英俊不可方物、器宇不凡，虽然衣衫并不华丽，身上没有佩戴金银珠玉，布料却是夙城千金难求的夙锦，一看就不是缺钱的主，连忙笑脸相迎，“哎哟小的活了二十年，就没见过如此俊逸的客官，您里头请嘞！打尖还是住店？”

紫棂紧随其后一脚跨入。

“哎哟小的活了二十年，也没见过——”店小二双目从紫棂身上的淡紫夙锦移到她脸上，“如此美貌的姑娘”立时吞到肚子里，一张笑脸僵住，“没见过……嗯……”

紫棂好整以暇地将对方望着，悠闲的表情在贴了硕大的刀疤脸上，没有刻意作丑，也愣是显得丑陋可怖。

“如此骨骼清奇的美人。”店小二在酒楼多年，场面见多了，反应奇快，一板一眼说瞎话还不脸红，“姑娘赶快里面请，我担心外头太阳晒着您那白皙如玉的完美肌肤，那可就我的罪过啦！”

二人各自忍了笑意，蓝君唯摸出一枚金棵子扔过去，“我们要一个雅间吃饭。”

店小二喜滋滋地接了金子，突然像是想起一件极重要的事，苦巴巴地道：“哎哟实在对不住客官，今日小店生意爆仓，雅间一刻钟前就满了，不过二楼临窗还剩一个位置，比较僻静。”

蓝君唯看了看紫棂，她的模样恐怕就算烛胤来了，也认不出，点了点头，“那行，带路罢。”

“好嘞！”

走到楼梯口，一个轻佻的声音轻飘飘飞向紫棂耳畔。

“哟，看背影，纤纤细腰，玲珑剔透，走路时如莲步挪移，气质也清丽无双。大哥，我敢打赌，那个小丫头转过来一定是个绝世美人！”

另一个声音粗声粗气道：“豆芽老弟，咱们一群人里，就属你看女人最准。如果你说的没错，我一定重重赏你。”一面色眯眯地说着，一面伸出胖的似酱猪蹄的手拍向少女香肩，“小妹妹，听好咯，老爷我决定用本城长安街十间店铺作为聘礼，迎娶你回家做我的第十八房小妾，想必你应该知道，长安街乃是歇城地段最值钱最富贵的地——”

紫棂豁然向右转身，率先把遍布刀疤的一半对准身后那几位。

“……方。”那位脑满肥肠的大哥话一说完，尚未触碰到少女的手扭头就往身边的瘦高个甩去一个大耳刮子，“这就是你说的绝世美人？操你奶奶的死豆芽，成心想害我一个月吃不下饭！走走走走走……赶紧离开这鬼地方，这破烂酒楼，什么妖魔鬼怪都敢往里放！”

“不可能啊，我怎么会看错……哎，疼，大哥别拽我，我自己会走，哎……”

没想到会遇到一个与豆芽菜重名的陌生人，往日遇到这类浪荡子，她务必出手教做人，眼下却平白生出几分怜悯，心中默默说了句罢了，径自上楼。

店小二圆滑，说的话还算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