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幕 生命之歌 (1/3)

2025年12月21日，8:35，沧海市，正义路，百老汇大街

眼前就是沧海市广播电视塔了，曹孟杰和那个女孩走在冬日里清冷的大街上，有时候他们会跑到路边的精品店里面，看那些圣诞节精美的装饰物品，女孩买了一顶圣诞帽戴在头上，还问曹孟杰要不要也来一顶。

曹孟杰说他不要，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不过倒是可以买一些巧克力或者贺卡什么的。女孩问为什么要买这些，曹孟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撒了个谎说自己喜欢吃甜食和收集一些贺卡之类的东西，女孩就嘲笑他说这么大了还喜欢吃甜食，不过她自己也很喜欢吃甜食。

——你就继续猜吧，我买这些东西是为了送李娅楠的，虽然路景贤肯定也会送……

“我们去那个地方吧——”

“什么？”

“那里那里，就是那个高高的建筑。”

曹孟杰朝着女孩所指的方向望去，沧海市电视塔，沧海市最高的建筑（486米），那里的天台算是曹孟杰的一个小秘密基地吧，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选择在那个地方看看远处的风景，这样子的话心情也会好一些，虽然有好几次想从上面跳下去一了了之，但是最后都因为害怕死而没有这么做。当然，遇到曹建林那个自称是自己另一半的人也是在那个地方，关于曹建林，曹孟杰也懒得去多考虑他存在的种种不合理。

“那里是么……那里没什么好看的东西。”

“反正我也没去过，怎么就知道不好玩，万一觉得不好玩的只是你一个人呢？”

曹孟杰没回答，而是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是熊二。他心想我靠刚才给你打了十多个电话你不理我，现在你来找我了，不好意思，爷现在不想接电话！

“那就去那里吧，反正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去逛逛的地方了。”

曹孟杰说的是实话，因为这几天沧海市发生了许多不良事件，许多道路都封闭了，只有军官在允许出入，他虽然是军队的但只是一个预备役，那些难伺候的宪兵不可能放他通行，女孩就更不用说了，他们能够的活动范围也就只有机场——盘龙镇——正义路这三个点连成的区域。

两人在电视塔下面的广场上找小贩一人买了一串新疆羊肉串，之后便顺着电梯来到了塔的顶端，现在电视塔的人都已经下班了，值班的警卫也只有两三个人。当然了，毕竟这种鬼天气下谁也不想在外面待着，倒霉的工作就只能交给那些警卫去做了，所以曹孟杰和女孩很快就绕开了躲在值班室里面取暖的警卫，十分轻松地来到塔顶。

记得上次看到这一番景象还是两天前和李娅楠在青龙之墙进行故障排查的时候，但是在墙壁上看沧海市和在电视塔上看是不一样的感觉，如果曹孟杰是一个导演的话，肯定会以塔顶为视点，来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全景拍摄，那样的画面一定是相当震撼的；因为高处俯瞰到的风景总是十分壮观，就算是平平无奇的场景也会令人觉得非同一般。

文德琳·范·德拉安南在《怦然心动》里面写道：不站在制高点上，俯瞰别人；也不低到尘埃里，仰视别人。在自己的路上，平静行走，才能在焦虑的当下，活成属于自己的清流，才能让路过的每一个人和事，成为回忆中最美的风景。

回忆——是么，但是曹孟杰在沧海市的回忆除了和两只熊的打打闹闹、对着李娅楠发花痴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真奇怪，怎么自己脑子里最近总会出现各种奇奇怪怪的句子，曹孟杰有的时候会这么想，难道说是因为自己实在是一个缺爱的小孩吗？

“这个世界很温柔……”女孩扶着栏杆眺望远处的墙壁，完全无视自己是站在四百多米的天台上。她也不恐高，已经爬到了栏杆上面坐着，双脚悬空，曹孟杰生怕她会掉下去，就站在女孩身边。

“温柔？也就只有那些少女心爆棚的人会说这个世界很温柔吧，和一般人谈及这个问题，只会说这个世界很残酷。”

“但也是因为残酷，所以很温柔啊。”

“真是奇怪的见解，那么你认为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

“嗯——像是蔷薇吧，荆棘中绽放的花朵才是最美丽的。”

“蔷薇？”曹孟杰思路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现在他在脑子里胡乱翻找着蔷薇的花语是什么，因为他上次就因为话语的事情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主啊，真的感谢你所赐下的日用的饮食，感谢你赐给我需用的一切；求你加添给我体力、灵力与智慧，给我健康的体魄，让我能享受你的恩典见证你的名字。祷告奉主耶稣基督的名求告，阿门！”

女孩故作祷告姿势，双眼注视着浩瀚的星空——这时曹孟杰才注意到，今天晚上的夜空中居然出奇地一片云都没有，他已经好久没有看过这样的星空了，中间那一条好似荧光海将黑幕一分为二的纽带是银河，而中国除了青藏高原以外，大城市里面连北极星都很难看见，毕竟雾霾着实有些严重。也许是因为台风“黑天鹅”的缘故吧，笼罩沧海市的尘埃都被席卷而空，取而代之的便是这样的夜晚。

“你那是基督教的祷告词吧，在中国，那些家长们只会逼你吃饭前背《朱子家训》。”

“但是大家的初心都是好的啊，不都是为了祈祷自己安定的环境吗？”

“是这么回事吗？在我看来前者是希望的祷告，后者却是无稽的封建礼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