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幕 死神赛跑 (1/2)

耳耳机里面传来路岐山的声音，三人朝着窗户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架黑鹰直升机悬停在空中，路岐山站在上面朝着他们招手，他的右手已经和李耀辉一样换成了假肢，现在他正在降下绳梯，然后示意驾驶员缓慢靠近窗子。

“老路，上面！”

李耀辉发现了右侧29楼的窗子上面站着一只撕裂者，那一只嗜血的怪物撞破窗子朝着直升机扑过去，驾驶员反应也很快里面进行躲闪，但还是太慢了，撕裂者撞到了直升机的螺旋桨后里面被绞成肉泥。发动机发出了令人不悦的声音，整个直升机都失去了控制，几秒钟后，它像是失去了羽翼的伊卡洛斯朝着大厦袭来，老路迅捷地朝着窗子一跃，撞破落地窗，曹孟杰上前几步抓住他，把他拉了上来。

直升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它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全身就着了火，然后便朝着正义路坠去。

“我们这是要死在这里了吗？”曹孟杰吓得抱头鼠窜。

“没那么容易死。”

曹孟杰听见咔哒一声响，老路把一个冰冷的玩意儿扣在他的的皮带上了。

“速降索具，扣在皮带上，另一端扣在比较可靠的固定物上面，打碎玻璃跳出去，这东西在高速的时候会自动抽紧，降低下降的速度。”

“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特殊的安全配置，”老路转过去在陈逸峰腰带上扣着索具，但是他拒绝了，示意老路先给李耀辉扣上，“专门用于高层建筑快速撤离，28楼下去大概只要13秒钟。学过跳伞吧？记着落地怎么放你们的腿，否则你的大腿骨会断掉。”

他扭头寻找比较可靠的固定物去了，陈逸峰再也顶不住外面的撕裂者，张牙舞爪的怪物们扑了过来，陈逸峰灵活的朝后退了几步，捡起曹孟杰仍在地上的霰弹枪朝着撕裂者就是一顿猛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像是动物的血腥味和硫酸，死去撕裂者的触手脱落下来，在不远处的书架附近疯狂抽搐，间歇还pēn_shè出猛烈的酸液，书架上的书全部都变成了墨绿色的液体。

“见鬼！这东西就是一个该死的硫酸罐子。”

“轰炸倒计时准备——30秒！”车矢成在耳机里面说到。“我没办法去阻止那些宪兵了，你们现在马上撤离！”

曹孟杰浑身哆嗦了一下回头。隔着密密匝匝的金属框架，透过无数服务器的空隙，他看见了陈逸峰苍白了脸——他没子弹了，便用枪托击退了一支穿行者。

“29。”

老路被穿行者挥舞的触手逼在铁架后的一个角落里，他双眼透着血红，和陈逸峰之间被横着的十几道触手阻拦了。他徒劳地举着那柄消防斧去拨开逼近的触手，军装上沾了星星点点的黄绿色液体，丝丝缕缕冒着白烟，而他脚边就有一条被斩断的触手。这家伙不愧是飞行员出身，靠着那柄已经没有刃口的消防斧也能切下一根触手。可那也是徒劳的，在这个东西面前，人类真的太虚弱。

“能够顶住么熊二？我来救你。”曹孟杰说。

陈逸峰摇了摇头。

“28。”

“撤离!”陈逸峰忽然站了起来，指着曹孟杰和已经站在窗边的李耀辉，“你们撤离!”

可他自己却左右扫了一眼，冲到一旁的工作台边抄起一根脱落的角铁，掂了掂，猛地冲向了中央控制台的方向。几乎就在同时老路也动了起来，他把消防斧投掷出去，砸在撕裂者的手臂上，掏出了手枪对着它漫无目的地射击。

捕食者把陈逸峰抛了出去，硕大的身体忽然向着路岐山弹动。老路刚刚扑上去拾起消防斧砍那些阻挡袭向李耀辉的触手时，他的一条腿整个落了下来，鲜血暴溅中，他摔倒在地。陈逸峰像是一条恶狗那样扑出去，用尽全力把他拉了回来。

曹孟杰冲上去接住路岐山，陈逸峰喊道：“带他走!”

可是怎么带他走？一套索具不可能承受两个人的体重，他们只有三套索具，曹孟杰陈逸峰和李耀辉和各一套。

曹孟杰抱着老路，狠狠掐他的大腿想要帮他止血。

“这是机票——我废了老大劲儿才弄到手的，如果我这个老男人死了，就帮我交给我儿子。”老路的嘴唇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和脸色一样惨白。

“20秒。”车矢成在耳机里面说。

陈逸峰开始解开他自己腰间的索具了，他看起来是要牺牲自己救下老路。曹孟杰突然愣了一下，老路那双钢铁一样的手忽地抓住了曹孟杰的肩膀，他单腿站了起来，曹孟杰惊呆了！他一手掷出一只椅子砸碎了玻璃，同时用力把自己推了出去。曹孟杰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摔了出去，李耀辉已经站在窗边，咬牙和他一起跃出。

曹孟杰滞留在空中的瞬间，老路扑出去捡起陈逸峰丢在地下的手枪，然后给他系上索具，一把把他向后推去。

“15秒。”车矢成似乎是这么说的，曹孟杰的耳机里面夹杂着磨人的电子杂音。

这是曹孟杰一生最后一次看见老路，那一刻他左手握着陈逸峰的手枪指向面前硕大的撕裂者，扣动了扳机，同时他的右手举起铁锤击碎了防护玻璃。他的神色镇静，真是帅，当父亲的也不过如此吧。

曹孟杰在空中急速地下坠，看见第三个人被抛了出来，那是陈逸峰的身影。

28楼爆炸的火光飞涌出去，像是这栋大厦在半腰围着一条火红的带子。

——不知道我们曾经用成捆的手榴弹炸过坦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