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分手 (1/2)

我们两个人，都是喜欢藏着心思的，平常还好，一旦有了矛盾就会像现在这样，连争吵都无法进行下去。我没有兴致这样耗下去，本来我的目的也不是逼他道歉，所以换了更直接的问法。

“为什么要瞒着我？”　话一出口，精市身形一僵，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心里又何尝好过。

“楚，我不知该怎么和你说，这五年...”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精市没有再沉默下去，只垂下眼睑，低低的说着。

“你觉得我会反对，就因为异地？”　我不相信仅仅会是这个原因，相处这么久，他不可能会这样不了解我。

“抱歉，之前留学的事情，对你做了那样的要求，现在却...，换作谁都会生气的吧。”　精市在我对面坐下，道着歉，抬眼看向我，目光却没有聚焦在我身上，像是透过我看向虚无的某处。

我只觉他隐藏在迷雾中一般，明明近在咫尺，却让我觉得离我很远很远，完全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这理由让我只觉无力，就因为我有足够的理由来反对，就认定我会阻止他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王者的心态竟是如此刚愎自用。

“不去留学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不存在为你牺牲什么，感情不是礼尚往来这么单纯的关系。我不需要你为此作出同等的回报。你如果这么觉得，就太小看我了。”　我斩钉截铁的否定了他这样的说辞，如果他需要我明确的表态才能安心，那我不介意说的明明白白。

精市这时候像是回过神来一般，眼神变得清明，褪去了刚刚若有若无的迷惘，俯过身握住我的肩膀“楚，不要阻拦我，给我点时间，不会很久，我一定会站到顶峰。终有一天，会让你以我为傲。”

他这莫名的誓言让我愈发疑惑，明明该是我在生气，却被他轻易的扭转了局势，他一字一句说的无比认真，甚至带上了些许疯狂的意味。这让我不安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酵，往无法挽回的方向去了。

“我怎么可能阻拦你，你变优秀我当然乐见其成。”　我有些心慌，直觉着应该要说些什么。

听着这话，精市没有露出释然的表情，松开我坐回椅子上，只是苦笑着“没有可能吗？也是，楚总是这么自信呢。”

精市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我却如遭雷殛，一下子呆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前面说的理由，哪一个都不是会影响他抉择的因素。而这句话，道出的才是真正的根源。

我不是傻子，到现在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希望我不要阻拦他的发展，是因为他自己抱着阻拦我的心思吧，在出国留学这件事情上。

他不能接受的从来不是异地，而是，我比他优秀，或者说，他觉得我比他优秀。

我不禁自嘲，从那次关东决赛失利的争吵，到笠原家的事情，困扰我们两人关系的不一直都是这个问题吗。他觉得，比不上我。

我以为我已经在慢慢调和着这个矛盾，用融入他的家庭的方式，用让他参与公司的方式。可惜是我一厢情愿了，他还是这样想着，甚至这样做着。一心追逐着他觉得能够扬眉吐气的光环，而将我的禁锢在原地等待。

“从头到尾你把我当什么？竞争对手吗？”　我站起身恨声道，看着精市并不辩驳，只是眼底涌出慌乱，我知道我没有误解。

这回是真的就此为止了，既然他从来都不是把我当做同舟共济的家人，而是要分个强弱的敌对位置，那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我走向门口，背后传来精市急促的声音“楚，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我顿住脚步，沉默在彼此间蔓延开来。良久，精市的声音再次幽幽传来“楚，你要是平庸一些该多好。”

如果说几个小时前我是伤心愤怒的，那现在只余下失望。失望着他竟然一直是这样期待着的。因为讨厌我带给他的压力，所以宁可我一无是处吗。

十一月的日本，真的很冷，即使在房间里，那丝丝寒意也沁入骨髓，教人打颤。

我手插在口袋里握紧成拳，指甲死死的掐进手掌才勉强克制住身体的颤抖。

我冷笑着“想挽留我的话，很简单，放弃你的网球，神之子先生。”

所以我也是幼稚透顶，竟然妄想和网球相提并论，那个能带给他所以想要的东西，荣光，名誉和地位。这个要求就和我和你母亲掉水里先救谁这样的问题一样，无聊至极，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没有回头看精市的表情，只听得他呼吸声粗重起来，我手搭上门把。未及旋开，门却突然打开，我迅速退后两步将将躲开，一堆人栽了进来。

好嘛，仁王，赤也，莲二，真田，加上倚在门边的景吾。偷听偷出这么大阵仗，若是平时我早就发作了，现在却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房间。

被压在最下面的赤也仰着头打断了我的动作，“楚学姐，你不会真的要部长放弃网球吧？”

“余，你可尽管发脾气，但是精市的网球，这是两码事。”　真田沉着声音开口。

“怎么，我成阻碍他梦想的恶人了？”　我不过说了一句，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劝阻我啊，还真是沉不住气，没看到你们的部长说还坐着稳如泰山吗。我怒极反笑，眼睛扫过没说话的几个人，“你们呢？说吧，我听着呢！”

我这般的讽刺语调让眼前的他们脸色更加灰暗，却没再开口。

“楚，我以为，你会为我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