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1/2)

同样是一个清晨，立小遇按下六点五十的闹钟，起床，准备刷牙的时候，牙刷上沾染了大片血，吐出刷牙水的时候，都是血水，牙根部位疼得要命，前几天她已感觉到牙齿部分很是疼，以为像平常一样自己会好的，没想到已经坏到出血了。这已是顽疾，年龄越大，有一个牙根坏得就越厉害，但是她一直没去医院，她害怕去那个阴森的地方。她本来就不想求人，害怕引来别人的不耐烦，幸而以前总是疼过一阵就好了，并无大碍。出血这么多，还是第一次。她为了不去医院，很是保养自己的身体，对于卫生管理到了严格的地步，可人非机器，又怎能样样俱到呢？摸着右半边脸的牙根部位，有些松动，她心一惊，只是叹气。也吃不了东西，饿着肚子一路昏昏沉沉的到了公司，由于疼痛，她会时不时的捂住脸，她到如今心里还是期盼着这次也能自然好。还是周纯细心，他走进立小遇办公室看到她脸色苍白就知道她不对劲。

“生病了吗？”周纯问。

“这个牙有些动，还是蛮疼的。”立小遇现在连说话都感到疼。

“张开嘴我看看。”周纯凑近立小遇。立小遇首先当然是拒绝的，她太不好意思，但周纯为了她，执意要看，完了之后，他皱眉说，“不行，现在我们得去医院拔掉这个坏牙齿。”

“拔、牙？！”立小遇说话都不太利索，那个坏的牙根越来越动得厉害，若是不及时拔掉再重新安一个新的，那麻烦就大了。周纯毫不犹豫的带着立小遇去了医院，原来医院并不想她想象中的可怕，虽然人很多，但是一切都有自己的程序，她害怕的并不是医院本身，而是害怕一个人去医院。

在排队的时候，周纯握住立小遇的手，他说，“不要害怕，你有我在。”和电影很相似的话，立小遇本来不甚相信这些话语，然此时偌大世界，只有他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体谅她的苦楚，她又如何不感动。医生已经确定要给她拔掉坏的牙根，给她打了麻醉，她闭眼的时候都是紧张万分的，直到结束之时，她第一个看到的是周纯微笑而熟悉的脸。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有一个人甘愿为她遮炎避寒，细心的关照她，不求回报，这是何等的情，立小遇即使常年写文字，也无法用一个准确的词汇来形容。她从未想过有一天，除却父母，能遇到一个珍视自己的人，她有一天也能成为他人手上的珍宝。出医院之后，立小遇嘴里含着棉签，不能说话，这些天一直只能吃流食。周纯告诉她这几天不用去上班了，一切的事情他来处理即可。立小遇点头。然后周纯开车，不是回立小遇的租住地，而是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家。立小遇看他，他笑，“我看你的房子那边挨马路较近，怕你休息不好。我这里安静宽阔，我会吩咐徐妈这些天一直做流食给你吃。”忽而，他又笑笑说，“这几天我要到我爸那里住些时日，你就当成自己的家吧。”立小遇同意了，她想说话，周纯笑笑而止住了她。

周纯的家实在宽阔简洁，是她想要的布局风格，而且这里幽静异常，十分舒适，她闲时会看书，不用吃快餐，徐妈给她做的流食很是符合她的胃口，最为重要的是没有因为闹钟被吵醒而是安心的睡到自然醒，睡到太阳照在温暖的被子上，睁眼看到外面的风和日丽的晴天，这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吗？由于心情好，没过一段时间，她的牙齿已完好如初。既然已经好了，就不该再住在周纯家了。她的租房是初来乍到之时急匆匆租的便宜房子，本来在第一层，终年不见阳光，阴湿发冷，后来工作一段时间有点钱就换到了四楼，虽说有阳光，但隔马路不远，夜晚回到家除非紧闭门窗，否则肯定吵得她睡不着。她又有些神经过敏，一点声音都受不了，所以没习惯的时候真的是夜夜失眠，但又没办法，北京的房价那么高，她又怎么能租得起环境稍微好一点的房子呢？

周纯已经把她小说的定稿本给她看了，与最初的原稿相比，作了一点修改。立小遇第一次看到她的书有正规的书号，她诚然是激动的，这几十年辛苦熬煎的梦想此时已在眼前。书的封面也是她自己设计的，比较简洁，腰封上是公司同行有名气的年轻作家写的推荐语，这是一贯的宣传手段，毕竟她是一个新人。她很不想要这种夸大其词的推荐语，于是和周纯说想去掉腰封。周纯想了一会儿，同意了立小遇的想法。她问周纯，“这样会影响销量吗？”周纯说，“要看的人自然会看，不看的人推荐语写得再华丽也不会看。你要知道，你首先得是你，然后再是作家。马克思不是说生产决定消费吗？从来没有意识能决定物质，主观决定客观的！”立小遇哈哈笑，她十分认同他的想法，怪不得他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马到成功，他有这样干净利落的思想，又有一颗随意的心，凡事并不带功利，何来外在的荣辱来左右他？她由衷感激他，她请他吃饭。

“要是新书大卖了，我想辞职不做了。”立小遇说。

“那你是想当作家吧？”周纯早已知晓她的心思。

立小遇点头，“我觉得干那些活真没意思，我还是想不断学习，写作，思考。”

“还有我。”周纯握住她的手，眼睛是温柔而迷人的，在这夜色中，在彼此对望的时刻，立小遇脸红得发烫，她想说些什么，然而身体在慢慢融化，骨头里充满了泡沫的绝望，她的手心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