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期满 (1/2)

“我把那狐狸养在林处, 以后你若有心，可以去看看它。”

练功的间隙，夙瑶师姐突然冒出来一句，夙玉一怔，收了剑, 对夙瑶一礼：“多谢师姐。”回来之前，师姐以山上不能收留妖怪为由，将小白狐带走，夙玉央她为这小兽寻个好人家，夙瑶也答应了, 没想到却是养在林处——夙玉还以为师姐不愿意与林来往了呢——师姐为人看起来虽然冷淡, 心却还是很温柔的。夙玉微微一笑，眼向那丛凤凰花看去, 夙瑶发现了，挥袖道：“凤凰花虽然美丽, 却也只是赏玩的死物, 不可耽溺。”

夙玉忙将目光收回来，小小地应了一句“是”, 本还想问师姐勇气怎么样了，师姐这样说了，倒又不好问，犹豫片刻, 方笑道：“也不知勇气怎么样了, 我那日托…师兄寻了一套灵兽修炼的功法, 想要教给它，可惜语言不通，也不知它究竟学得还是没学得。我观它平日行为，颇为机敏，若是能与我一道修炼，想必能互相促进，有所增益。”

夙瑶假作未发现她说“师兄”二字时的犹疑：“林能听懂兽语。”

“真的么？”夙玉颇有几分激动，满面笑道，“那等我出去，师姐带我下山去见她好不好？若勇气能通人言，我练功时也有个伴啦。”

夙瑶淡淡道：“同门中那么多师兄师姐，都不是伴么？”

夙玉察觉自己失言，忙笑道：“同门中有那么多师兄师姐，可我一向也只和夙瑶师姐你处得多。师姐你又那么忙，不能总是打扰你，耽误你修行。勇气就不一样了。”

小心打量师姐，师姐却将衣袖一振，淡淡道：

“练功罢。”

夙瑶师姐说是每日只来指导功课，在谷中所待的时间却越来越长，有时甚而长至半天。

有了她的督促，夙玉丝毫不敢松懈，日夜勤练。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进度到底算快还是慢，但看师姐每次都皱着眉，严肃至极的模样，想是快不到哪里去的，为免师姐责备，只好加倍努力，不敢懈怠半分。

在这样的勤奋之下，一月之期很快便过去，夙玉出了思返谷，回到屋中，想到的第一件事却还是练功，不自觉地背了剑，想去寻夙瑶师姐，却听敲门声响，打开一看，夙瑶师姐站在门口，背着手问她：“今日我带你下山。”

夙玉答应了一声，也不必准备什么，背着剑便要出门，师姐却停了一停，向她身后道：“勇气。”

夙玉讶然道：“勇气不在屋子里，也不知跑去哪了，不过它有时就是这样，到了晚上就…勇气？”

小五毒兽吱吱呀呀地从衣柜里飞出来，有些瑟缩地钻在夙玉背后，夙玉笑道：“这是师姐。”将它抓到身前，勇气却尖叫一声，奋力挣扎，逃离了夙玉的掌心，忙不迭地要向后飞，夙瑶伸出手去，看似随意，却迅疾地捉住了勇气的翅膀，淡淡道：“你不在时，我带了它一阵子——你不是说要教它灵兽功法么？我倒也有驯兽的心得，用在它身上，似还有效。”

夙玉担心地看了一眼勇气，轻声道：“师姐用了怎样的法子？我见它像是有些怕师姐似的。”

夙瑶淡淡道：“灵兽本是禀天地灵气而生，天然地便有自己的修炼之道，勇气只不过是年纪小，又没遇过什么凶险，所以没有悟出来罢了。我每日带它去山间附近，寻找妖兽，使勇气与之搏斗，让它在实战中体悟对灵力的运用，现在看来，颇有成效。”说话间松了手，勇气立刻便化作一道残影，飞快地蹿了出去，不到三尺，却又被夙瑶抓回来，吱哇乱叫，夙玉听得不忍，求情道：“山上妖兽都那么多大，勇气不过是只小兽，叫它与它们搏斗，未免太严厉了罢？”

夙瑶淡淡道：“它吃那些妖兽内丹的时候可不是这模样。”

夙玉一怔，盯着勇气看，勇气扇了扇翅膀，向她身上一缩，夙玉忽地生出几分怀疑，看着它道：“勇气，你听得懂我说话么？”

勇气眨着眼睛，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夙瑶轻笑道：“你也发现了？”伸手自怀里一摸，掏出来一颗丹药，捏在手上，勇气翅膀扇得更勤了，眼巴巴地望着夙瑶地手，两眼眨啊眨，眨啊眨。

“叫师姐。”夙瑶这样道，手捏着丹药，神情还是淡淡的，仿佛这样的事不是出自她手，这样的话不是出自她口一样，夙玉反复在她脸上打量，都看不见任何戏谑的神色，却总觉得她这表情下面，藏了些少女般的戏谑意味，不知不觉地开口道：“师姐入门多久了？”

夙瑶一怔，偏头看她：“怎么了？”手上一握，将丹药藏在了掌心，躲开勇气的偷袭：“叫师姐。”

“师…姐。”夙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教了勇气好久，都不见这小东西学会这两个字，眼下勇气却已经能发出标准的音节。

夙瑶浅浅一笑，将药丸向空中一抛——勇气早已扑过去，接住药丸就向嘴里塞，转头看夙玉时：“我手中是捉妖时缴获的□□，这些东西我们是不用的，丢了又可惜，没想到这里派上用场——我入门时比你年纪还小些，大约也有七八年了罢。”

夙玉心中一动，突然在心里描摹出师姐年少的模样——是也如眼下这般老成，还是也有青春少女的样子呢？师姐年少时若也有一般少女的模样，该是很美丽罢？而且还与现在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美不一样，该比现在要温和些，带着些几不可见的活泼戏谑，像是方才那一刻一样。她想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