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 (1/2)

“别闹。”千墨晗警告性的瞟了胖鱼一眼，然后在小孩的带领下继续往前走。

眼前的景深多了更加浓重的颓丧的灰败的气息，紧抿的门，或者说直接由火红色的硕大树叶编织而成的挡幕，在闷热的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摆，她看得清躺在浅黄色的夯实的沙地上的一个个羸弱苍老的身躯。

苟延残喘。

千墨晗眼睛一瞬不瞬地环顾着，那双漆黑如曜石璀璨的眸子藏着极深的复杂情愫。

这也是未来的云灵大陆，如果放任自流，如果不强大的话。

她的心底不觉暗暗想到这句话，随后转身，不再留恋任何一丝炙热的风，任何一处悲戚的景。

“墨，我们直接去那里吗？”小孩问道。

千墨晗低低的应了一个字，旋即把目光放在远处。

那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几岁的男人，皮肤黝黑，目光清亮，身体细瘦，但比很多人都要高。

“每天都有这样的人，没什么好看的。”小孩瘪瘪嘴。

又是一个乞丐，贫民窟这里的乞丐真的很多呢，如果他们可以随意上到中层面，想必那里早乱了。小孩不由得想到。

乞讨？

千墨晗目光从未离开过那个清瘦的男人，他虽然做出一副乞讨的样子，但并不像她一路上见到的那些卑躬屈膝的乞丐那样，而是脊梁挺得直直的，脸上也没有半分乞讨的自觉表情。

“求求你，请给我一点儿水，我奶奶和我媳妇就要被渴死了······”

“快滚！”那个被他缠得紧的看管水源的士兵一脚踢开男人，然后狠狠地朝那张黢黑的面庞砸上一拳，正好打到对方的鼻梁骨那里。

千墨晗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目之所及，那鲜红的血液一滴滴落在散发着热气的沙地上，很快被阳光晒得结成黑色的污血。

她看到了那些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频临死亡之人眼底出现的令人骇然的贪婪。

贪婪？

她确定没有看错。

“求······求求你······请给我一点儿水······”他一边擦了鼻血，一边痛苦的说，朝着那名士兵爬去。

“都说快滚了听不懂人话吗畜生！”那人气得黝黑的脸都直接狰狞起来了，骂着又狠狠地朝着地上匍匐如同死狗一样的男人的肚子踢去，似乎一下还不解气，下了死手般又踢在那张令人生厌的血迹斑斑的脸上。

直到血肉模糊，直到男人再也没有力气攀爬，直到那细瘦的十指被鞋子碾压得变形······

他始终没有痛呼出声。

千墨晗眼底的光一沉，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里突然闪过夙泠晔那张单纯无害的风华绝代的面庞。心狠狠抽痛起来，她嘴角牵起一抹凉薄。

“求······求······你······”男人半睁着血水交融的狼狈的眼睛，里面的茶色依旧那般清亮。

“你······你找死！”眼看那名士兵就要踢死男人，千墨晗直接喝住了。

“住手。”她朝着地上狼狈的男人走了过去。

“你······你是何人？”另一个士兵指着千墨晗，语气很嚣张。

“对，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太阳帝国的国家水库，不想要命了？”

“来人！给我抓了这个异端！”之前那名踢打男人的士兵冷道，“不，直接杀了！”

话落，其他几个士兵都团团围住千墨晗，一个个都拔出长剑，锋利的剑在阳光的直射下显得寒光凛凛，特别怵人---当然，这是针对于那些从不敢招惹官兵、武器的贫民而言，在千墨晗眼里那不过是一堆废铁。

眼看他们就要拔剑而来，小孩吓得连都白了，愣了几秒，才颤巍巍地站了出来，苦着脸，一副奴颜的模样，对那些官兵打起哈哈：

“那······那个，闻大人，小的是来福酒楼的，不知您是否还记得？”

他一边朝着千墨晗劝她不要多管闲事，一边卑躬屈膝的、脸上堆着笑，看着那几个士兵中的头儿。

“你是······？管你是谁，本大人今天就要教训这个胆大包天的贱民，竟敢跟本大人对着干！”

“闻大人，小的朋友不是有意的，为了向您致最崇高的敬意，小的在来福酒楼设宴，不知几位大哥是否有空？这几天小店来了一些山珍野味，都是中层面来的······”

几个拿着长剑的士兵听了均是眼冒精光，贪婪之色一览无余，有的甚至流出口水了，集体看向他们的老大，希望对方赶快答应。

这样的机会并不常有，虽说当官的权利很多，但他们只是一些小小的士兵，平时根本没有机会上中层面，听说那里的女人肤白貌美，个个丰润肥美，那滋味······而且鸡鸭鱼肉，猪牛羊什么的，他们连见都没见过，老大就不一样，每几天就上一次中层面，见惯了各种风花雪月，对他来说当然不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老大······”一个按耐不住的小士兵开口了，其他几个也是跃跃欲试。

“吃吃吃！就知道吃！还能不能有别的追求了?!今天谁都不能去！”男人吼道，然后给那些小士兵每人一巴掌。

其实他不是没有被吸引，只是······

那个贱民的眼光，是在太可恨！

千墨晗讥诮地瞟了士兵长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

她根本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害怕惊恐，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

“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