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我还小【11】 (1/2)

安倍郁子的姐姐名为安倍结衣。

安倍郁子六岁的时候，安倍结衣十八岁。

安倍结衣才是安倍一族灵力最出色的女子。

十八岁这年，安倍结衣出族历练，原以为只是普通的出门修行，谁能知道，却让安倍结衣遇到了此生的劫。

是劫不是缘，是孽却不肯躲。

若是躲过去了，也许便不用死了。

可是安倍结衣性子刚烈，软硬不吃，认定的事就算撞的头破血流，也绝不会回头。

“如果姐姐不那么倔强就好了，也不用死。”安倍郁子似是回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满是苦涩。

“安倍结衣是因为那个妖怪死的吗？”听到这里，戈薇突然明白了什么。

身为巫女居然爱上妖怪，在戈薇的年代或许还有点可能，可是在人类与妖族最势不两立的战国时代。

无论是哪个平行世界的战国时代都是一样的。

……想想都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差不多。”安倍郁子抬头看着身边的参天大树，伸出手轻轻抚摸时光在树干上留下的痕迹，背对着戈薇看不到表情的说道。

“姐姐爱上了一个妖怪，所以想要和他远走高飞，但是却被族人发现了。”

“那个妖怪受了重伤，被姐姐打晕藏了起来，为了引开追兵，姐姐独自一人出现在族人的面前。”

“姐姐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那个妖怪的下落，后来，在安倍一族的圣地里，姐姐当着全族人面前，自裁了。”

安倍一族的圣地只有年满十六岁的族人有资格进入，而那个时候安倍郁子只有六岁，所以她不知道。

之后，或许是因为安倍结衣死的太凄惨了，所以族里禁止谈论她的事情，连安倍郁子的亲人都不再提起这个之前让他们骄傲的女子。

安倍郁子只是个孩子，小小的孩子依赖姐姐，身边的人便编织了一个谎言，说姐姐出去历练了。

要很久之后才会回来。

安倍郁子信了。

然后很久以后，她在死生之地里见到了她姐姐安倍结衣的灵魂。

死生之地是阴阳颠倒的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必经之地，可是安倍结衣心有眷恋，始终徘徊不肯离去。

“心有眷恋？”戈薇不解的问道。

“她是在留恋人世间吗？”

“我也，这么问过。”安倍郁子闭上眼睛，说道。

“我姐姐始终不肯离去，是因为她担心自己的孩子。”

“……什么？”

“我的姐姐和那个妖怪有一个孩子，是个半妖。”

“然后呢？”戈薇问道。

“然后，我把那个孩子送走了。”安倍郁子说道。

九岁的安倍郁子从另一个世界的战争噩梦中醒来，花了整整两年才找到那个孩子。

孩子是个半妖，成长缓慢，在姐姐不在的七年里只长到了一岁。

那个孩子跟在那个妖怪的身边。

那个妖怪活着，却似乎死了，周身围绕着阴郁不详的气息。

从见到那个妖怪的第一眼起，安倍郁子就知道孩子绝对不可以跟在他身边，哪怕他是孩子的亲身父亲。

姐姐绝对不会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在这样充满绝望与恨意的环境下长大的。

这样长大的孩子太不幸了，哪怕只有一半的血缘关系，安倍郁子也不忍心。

那是姐姐的孩子啊。

所以安倍郁子夺走了那个孩子，把他送到了一个或许不能一直保护那个孩子，但是绝不会让孩子的一生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的地方。

那个妖怪追杀安倍郁子千里，却在最后发现她是安倍结衣的妹妹的时候，停下杀招，甩袖离去。

“那……那个孩子我绝对不会还给你的！”当时十二岁左右的安倍郁子看着妖怪的背影，倔强的说道。

“我姐姐的孩子，一定会过的幸福！”

“是吗。”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妖怪没有回头。

但是在树林拐角的时候，坐在地上的安倍郁子看到了那个妖怪的侧脸。

他在哭。

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那是一场无声的哭泣，妖怪边走边哭。

后来，安倍郁子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妖怪。

那是安倍郁子的生命中，第一次看见被人类喻为无血无泪的妖怪的眼泪。

也是最后一次。

妖怪……也会哭吗？

妖怪，也会悲伤吗？

妖怪，也会因为和人类的相同的情感，而相互感同身受吗？

那个妖怪，原来真的，是爱着姐姐的吗？

这所有的一切，都和安倍郁子一直所受的教育是相悖的，是谬论。

安倍郁子迷茫了，可是很快她又想到了九岁的那场血腥的梦。

如果妖怪和人类有一样的情感，那为什么能够毫不在意的把与之相同的悲伤诸加于人类的身上？

如果妖怪也会悲伤，那为什么不能为被杀戮的人类愧疚？

如果妖怪也会流泪，那为什么不能把泪水分给同样会流泪的人类？

妖怪和人类，有什么不同吗？

妖怪和人类，为什么不同呢？

妖怪和人类……如果是相同的呢？

说到这里，戈薇面前的安倍郁子几乎泣不成声。

安倍郁子头抵在树干上，一边无声的流泪，一边说道。

“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妖怪就好了，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妖怪，我的姐姐就不会死；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妖怪，那些被卷入战争中无辜的人就不用死。”

要是没有妖怪，安倍结衣爱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