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上大事 (1/2)

连夜的大雨袭来，老百姓都早早的睡去，黑着屋子节约些灯油。这漆黑的夜里，徒留县衙门口还有些光亮，那门口挂着的俩红红的大灯笼，在轰隆隆的雷声里显的十分的肃穆。

然而在这些雨声中，还是传出来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细听去，似乎为挖土声？

“快点，把人都给埋上！”男人沙哑的声音在雨声中格外的瘆人，面前的一堆堆死不瞑目的尸体紧紧把这个男人盯住，似乎在拼命记住他的模样，到地底下才记得报复。

“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会怕你们几个？就算做了鬼，随便来找老子，来人杀人，来鬼杀鬼！哈哈哈！”笑声落下，铲子上的泥土也撒在人的脸上，逐渐盖过嘴，盖过眼睛……直至尸体全部都没在了地底下。

一夜过去，雨却未停，孙家大院紧闭，众人未觉异常，一直到几日后有人拜访，才惊觉孙府空空，充斥着死寂之意。

一阵安静后，村民才热议了起来，都是些赶集回来在此地喝口水吃点饼子的附近村民，在这儿听些热闹。

“据说那天去拜访的那个男人突然发疯了，还口口声声叫到什么龙袍！”

“对对！我也听说了！还说那人当场就被府衙来的人给抓走了，官差都把孙府封了，说是什么禁地。”

说书人在一旁满意的数着铜板，完全不理会村民们聊着什么，他这口饭混的可真容易，村民自个儿都能接着瞎编！把铜板全塞进荷包里，绑带在手指上晃了一个圈，歪头想着自己下次再遍个什么故事又能唬着钱。

“又在骗人！”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惊的年糕一下子跳了起来，慌的他下巴上的胡子一歪。顾云见势上前一扯，一张俊俏稚嫩的脸露在大家面前，顾云这才满意的叉腰道，“小孩子家家整天谎话连篇，你奶奶可真是白教导你了！”

“顾云！我说你！”年糕哼的一声，刚下和顾云开始对骂，突然感觉身边的气氛不太对劲。这一回头，就看见本来还热闹争议的村民们，都皱着眉头把他盯住，他讪笑着往后退着，手上的荷包塞进了衣内。

“我那个……家里还有事，先走了！”话落，年糕拉着顾云赶紧往后飞跑，生怕一个不小心给村民逮住了。

两人跑到了一个小山丘，趴在草地上，借着长长的草挡住两人的身体，两双眼球溜溜转着，良久都没有看见有人朝他们的方向追来，才终于吐了一口气。

“年糕，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小孩子不要出来骗人，要乖乖跟着夫子念书。你难道忘记你奶奶的话了吗？”顾云的语气有些严厉，明明自己还是个小屁孩子，却一副说教的态度。

“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哥，我干嘛要听你的。”年糕面上倔强，眼神透着迟疑，有些犹豫要不要给顾云解释，刚抬头准备开口，忽然两眼放大，腿打颤着，惊恐道，“你……你们是……”

顾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已经陷入一片黑暗中，本能反应让她挣扎，就踢了几脚扛着自己的大汗之后，她就沉沉的昏过去了。

！

良久，顾云才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绳子牢牢的反绑在身后，双眼也被黑布蒙住，只能隐约露出些光亮，她试图解开绳子，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手上动作一顿。

此刻不宜轻举妄动。

“年糕！你在吗？”顾云试探的喊着，只觉得那脚步声离自己更加近了，心跳动的更加厉害了，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顾云！”年糕听见顾云的声音才终于卸下了满身紧张，哇了一下哭出了声音，到底是才十岁的孩子，哪里见过这些戏文里才有的事。“我好害怕！你在哪里？”

“没事，乖，我在这儿，你放心，我肯定会救你出去的。”脚步声更近，顾云思索着究竟是什么人将他俩抓了来，还会使了的手段。加上反绑着自己的绳结，可不是普通百姓套牛用的绳法。

究竟是拐卖的伢子，还是……

仲煜一直注视着面前的小姑娘，明明比那个男娃看上去还要小，可是这说的话和浑身的气质却似乎没这么简单，不由自主的，他取下了遮住顾云眼睛上的布带。

顾云只觉一股槐花味绕鼻，眼前站着一人，俊美绝伦，一身青衣只觉分外出尘，深邃不见底的眼神似要看破她，见他薄薄的嘴唇微启，“你是谁？”

哈？顾云满头黑线，“我……只是草籽村的一个小农女，家贫没钱，长得也不好看，大爷您是抓错了人吧？”

“是吗？”仲煜喃喃着，清理着自己方才的胡思乱想，转而朝年糕走去。

她心里低笑，差点有种以为这世界上真有知道她为何人的人了，怎么可能？

“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

听见有人的声音靠近，年糕越是慌了，“我知道什么啊，顾云顾云，快救我。”他本能的往后退着，突然想起之前的事，以为是村民，“我承认那些事情都是我胡编的，是我骗了你们的钱，我现在全部还给你们好不好，求求你们放了我们。”说着还努力的弯腰，想让荷包掉出来。

“编的？什么意思？”仲煜扯下年糕眼上的步，神色略带紧张，“你意思你方才说的都是编的？”

“我……”年糕慌乱的抬头，对上仲煜的眼神更加不知所措，想起之前和顾云约定的事情，他挺直胸腹答道，“都是我瞎编用来骗钱的。”

“是吗？”仲煜声音带着些轻笑声，眼神犀利的盯着年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