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逗你们玩儿呢 (2/2)

木秀双手动作，比划了一句让顾颜楚觉得可笑的话语：奴婢此生，只忠心于小姐一人。

顾颜楚是真的笑了出来，笑得眉眼弯弯。

这笑容，却不带半分喜色。

她并不言语，只是对上了木秀的目光。她想要看清楚面前这人。

上辈子，她没认真去看，所以没能看得清楚，所以背后这冷不防的一刀，直中要害。

如今，她却要看个清清楚楚。

她那憨厚可亲的，不会说谎的木秀姐姐，到底是个怎样的厉害人物，到底多么会演戏。

可是木秀实在太厉害了，那双眼中，满是真诚。

真诚得顾颜楚几乎都要相信她了——如果不曾记得前世的话。

木秀的直觉向来灵敏，所以她能够感觉得到顾颜楚的疏远乃至于厌恶。

她能感受到，却不知原因，只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拼了命地练习，只求进一步、再进一步，直到顾颜楚不再嫌弃她。

即便如此，顾颜楚依旧很少拿正眼看她，甚至搭理也不愿。

她的脑子本就不灵活，更是猜不透顾颜楚的心思。

直到那天，素音来看练剑的她。有意无意地透露出，顾颜楚在意的是她京寰阁弟子的身份、她常常向京寰阁传递信息的行为。

她从不知道顾颜楚在意这些，她以为顾颜楚不在意的。

她自幼便伺候着顾颜楚，是真心将她当作了主子，就连京寰阁也要排后的那种主子。

她一直以为顾颜楚知道，且不介意，才一直进行着此事。

却不想，顾颜楚之前不知道，后来又知道了，才如此生气。

所以她便停下了与京寰阁的联系，也开始提防着江莘。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顾颜楚竟然要赶她走。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京寰阁。

她想解释，可是笨嘴拙舌，解释不清楚。

她想表忠心，可是顾颜楚不信，不但不信，还以那样的眼神望着她。

顾颜楚从来没以这么冰冷的目光看过她。

木秀一时茫然了，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下意识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素音。

素音本半倚着桌子，恢复体力。与木秀的眼神触碰，不免暗暗叹了口气。

她当初便是觉得顾颜楚误会了木秀，才故意去试探。

几番试探下来，木秀果真是没有二心的，所以才提醒了一番。

如今顾颜楚忽然要赶人走，素音也有几分措手不及，后来细细想过，才发现并非如此。

顾颜楚真想赶什么人走，向来直接轰出院子，半句话也不肯多说的。

如今却在这罗唣了半天，只怕是故意的。

只怕她是想借此事给两人一个警醒，并不是真想将人赶出去。

毕竟日后，她要用木秀与江莘，要用京寰阁的地方还很多，怎可能这么快的撕破颜面。

因此便笑着开口：“我当是什么大事呢，不过是江莘一时管不住嘴罢了。她才来，不懂规矩，是素音没做好。小姐只管恼素音，何必吓她。还有木秀，她可真无辜了。而且莫公子也不是什么外人，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四处胡说的，小姐又何必这么紧张。”

顾颜楚望了素音一眼，眼中多了几分惆怅：“我这不是被吓怕了吗。之前便是因为院子里除了内鬼，我差些就没了性命。如今刚刚好些了，又来这么一遭。”

说罢，长长地叹了口气。

素音则掩唇而笑：“小姐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莫说莫公子不是个四处嚼舌的，即便是，江莘就每个分寸了不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是知道的。就拿何四小姐的事来说，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小姐暗地里的动作，又会如何。这本就是他们不干净在先，世人只会夸耀小姐聪慧，便是连大少爷，说不定也会感谢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