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奇幻的梦境 (1/2)

眼下的场景，跟《村居》描述的一致：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纸鸢，也就是风筝。风尘紧盯着那几乎定格在空中的风筝，觉得其中必有玄妙。果然，风筝开口说话了。

“欢迎，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我是这里的上帝。”虽然隔得很远，但是风尘可以确信声音从风筝传来，因为那燕子状的玩意儿突然自行翩飞，栩栩如生。不，应该就是活物。他觉得可笑，明明是中国的古典式风筝，却自称西方的上帝，显得不中不洋，不伦不类。

“你知道这是梦境？”风尘的视线不停捕捉风筝，那玩意儿跟抽了疯似的，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时而盘旋时而滑翔。

“当然。”风筝的音色跟孩童无异。

“那你为什么不肯醒？”

“醒？在这里我可以为所欲为，为什么要醒？”风筝掠过低空，贴着风尘头顶擦过，拖着声音在空中划了个弧。

风尘不动声色，指尖悄悄弹出一个骰子。他看了一眼骰子的点数，为5。这是为了留下参照，防止在不知不觉间陷入梦中梦。

“说得对，既然你不肯醒，那我只能帮你一把了。”风尘神色悠然，心里其实慌得很。恶鬼在鬼梦中拥有双重人格：参与者和观测者。一般情况下，梦中的鬼魂只会觉醒参与者这一人格，而观测者人格往往藏在潜意识里，并不会觉醒。然而这家伙显然已经觉醒了观测者人格，这意味着他对自己梦境的掌控非常强，风尘在梦里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对付这样的恶鬼，白度不可心软，应当直接冲破梦境。不过这次有普通人被卷进了鬼梦，为了确保其安全，风尘不能第一时间采取暴力手段。

“不要挑战作家的想象力，我会让你心服口服！”

说罢，风筝直冲云霄，消失在了视野中。

不远处传来小男孩的哭喊，风尘顺着声音看去，竟是一位白发老人拿着一卷放飞线仰头大哭。

老人捶胸顿足，嗓子里蹦出的是清脆的童音：“风筝跑了，风筝跑了！”

“来呀来呀，一起快活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七八位青衣女子，个个妖娆多姿，围着风尘翩翩起舞。再一看，哪是女子，全是男扮女装的家伙！

“注意脚下！”老人挥舞双手，大叫着提醒风尘，语调奶声奶气，违和感极强。他看向脚下，竟是裂开的冰面，一时没晃过神。

扑通一声，风尘来不及反应，直挺挺掉进了水中。

水里很暖和，风尘闭着眼，恍恍惚惚以为自己是浸泡在羊水中的婴儿。他挣扎着动了动，立刻就碰到了软绵绵的阻碍。他猜对了，还真是在胎中。

富贵人家的大宅内，少夫人临盆。光接生婆就来了四位，弯腰挤在床前，女仆们端着水盆毛巾侧立一旁。少爷等在帘外，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汗水擦了一遍又一遍。他平日虽然放浪不羁，但这种关头，听着爱妻高声痛吟，也是愁上眉头，焦急万分。

没有伴着啼哭，风尘刚猛降世。他使劲甩甩头发，旁边的人被溅了一脸，却也不敢多言。

“恭喜，是男孩儿……嘛，是一个长发男人！恭喜！”

“恭喜恭喜！少爷喜得贵子！”

少爷的眉毛拧成了麻花，又喜又惊：“这是贵子吗？这是生了个爹吧？”

他不过十六七岁，男婴比他高了不止一头，竟然还穿着奇装异服。少夫人累得虚脱，早就晕倒过去，而男婴就站在床边，浑身湿漉漉的，眼睛不安分地打量四周。

“只是少奶奶生得这般娇美，怎能生出如此庞然的孩子？”接生婆万分惊讶地说道。她低下头，用右掌包裹拳头，看看少夫人，又抬头看看风尘。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她这辈子接生过数百个孩子，从没见过这般怪象。

“一定是天降大器！”

风尘不作声，警惕地观察他们。

“小爷我今儿真晦气，你们都散了吧！”

打发走众人后，少爷目不转睛、神情复杂地看了风尘半晌，摇摇头叹了口气，接着又皱着眉毛在屋里踱来踱去，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吞吞吐吐地试探道：“儿……儿子。”

“闭嘴，我是你爹！”风尘怒目回应。小少爷吓得缩了缩脖子。这小子刚出娘胎就会走路说话，没准真是什么天神下凡。他心里有点畏惧，但更多的是骄傲和激动。

沉默片刻，小少爷怯生生地应道：“好的，都听你的。只是你母亲生你时那般痛苦，你对她可要客气点。”

风尘懒得搭理他，径直走出了屋子。刚踏出房门，那风筝正挡在脸上。

“放弃吧，我的梦没有结局，会一直延续到你消失。与其无谓地挣扎，还不如乖乖在这里当儿子。我要是开心的话，你就能享受无穷的荣华富贵，潇洒活一辈子。”

“多谢提醒！”风尘暗想。

傻风筝无意透露了一个关键信息。既然他的梦没有结局，那就说明梦境没有重启循环过，也就是说，被拉进鬼梦的少女并没有沦为梦里的角色。既然少女没有沦陷在梦里，那么风尘完全没必要破解鬼梦，只需要动动手指按下按钮，强行冲破梦境即可。

风尘自信满满，语气也轻佻起来：“你已经无可救药。”说着，手已经摸到背包上。

风筝在空中打了个旋，反问道：“你还嘴硬什么？”

“你已经完了！”风尘按下按钮。

话音刚落，周围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