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 (1/2)

20070227 星期二

“会是什么奖励呢？”我陷入苦思冥想，全然不顾在台上激情盎然的校长，但仍会时不时跟随其他的师生鼓掌附和着。

今天是高考倒数一百天的日子，按照惯例，全校的高三师生在一起开了誓师大会。学校的目的，是希望我们能够用最后的时间拼搏一把，也希望通过这次大会给我们灌点鸡汤，打下鸡血。可是对我们而言，这就是走个形式，好让学校给他们的上级交差，也好让那些校领导们有个自我安慰。但这种时候，不乏成为我发呆的最佳时机，满脑子想得都是会前发生的事情。

大家和往常一样进行着英语早读，而我，也和往常一样，在英语书的后面解着三角函数。这时，英语老师朝我座位的方向走来。晓晓看我并没有察觉，就赶紧用手肘拱了我一下。出于作为学生的本能，我立刻坐正，逮着任意一段英语课文大声读了起来。不曾想，他还是走到我座位旁边，用手指敲了敲我的桌子，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他，走出教室。心想，不会做题的时候被发现了吧？但刚才他好像没看我呀……那他找我，会是什么事呢？哎，不过肯定不是啥好事儿，八成又要挨训了。

我们走到教室外的走廊上，他停下，沿边站着，将一只胳膊搭在了栏杆上，对我说：“你知道你上学期期末考试，英语考了多少吧。”

原来，是说期末考试的事儿。一提英语成绩，我自己都害臊，那还经得起他这么正式地问我呀。于是，我低着头，不敢看他，诺诺地说了句：“知道呢，67。”

“哼，你还好意思说，67，150分的试卷你考67，一半都没有！像你这种成绩能参加高考吗？”他将胳膊拿下，换了一个站姿，又说道，“我们老师开过会了，像你这种差生，你要不，在我这儿补习，要不，你就明年跟着别的班考吧，反正别给我们班拖后腿。”

我抬头看向他，“老师，我……”我本想和他说，我不是他所谓的差生，我只是更倾向于把精力放在别的科目上而已，英语成绩并不能代表全部。

可是不等我说出口，他便说：“就这样吧！你回去和家里说一下，现在，你先进去吧！”

的确，我成绩是不好，不过准确的说，是英语成绩不好。每次月考和大考，英语成绩出来之前，我的总分都能在班级前五。可是，和从来都逃离不了倒数的英语成绩一累积，也就只能成为老师眼中若有若无的中等水平的学生了。但我什么时候成为你大脸猫口中的差生了呢？我想解释，但我知道辩解终究是没有用的，或许很多事情只能靠时间，用事实化解。

一阵掌声，把我拉回会议现场。原来是何彧学姐来了，她是去年的省文科状元。也难怪，光看名字就会觉得，她肯定很有文化。反正，在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字的时候，就只知道它一定不读“或”，但至于读什么，愣是半天也说不出来。在校长说了一些形式上的话后，就是学姐给我们介绍学习经验了。她说的很多，也很认真，但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当然也没有记住。“其实呢，我的成绩除了努力这方面因素，还要感谢学校和老师对我的培养……”这时，学姐还在台上慷慨激昂地讲述着她的成功史，而我也决定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回忆着。

随后，当我回到座位上，晓晓看到我和英语老师前后脚进来，就躲在书后轻声地安慰我说：“大脸猫就那样，说话难听，别管他。”

我也拿起课本，挡在脸前，问她：“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看着有那么不高兴么？”

“你倒没有，但你没看，大脸猫那一脸的无奈，心烦都挂在脸上呢。”

“哎，那谁叫我上学期期末英语又没及格。他不喜欢我，也正常。”说着，向大脸猫的方向瞟了一眼，生怕又被他抓到什么把柄。

“没及格？没及格怎么了，你数学和生物还考第一呢。”

“那有什么用，高考又不会因为我数学满分，给我英语加分。”

咚咚咚，教鞭在讲台上敲了几下，便听见大脸猫说：“不许交头接耳，都给我好好背，今天英语周练后，我要默写单词和课文第二段。尤其是一些人啊……默不出来的话，就回去给我抄个五十遍。”

大脸猫话音刚落，就能听见底下有人在说，“五十遍？第二段有一页多呢，这要抄到明天早上啊……”

随着几句抱怨，大家朗读的声音又大了起来，甚至比刚才更大了一些。

晓晓从书后盯着讲台的方向，发现大脸猫并没有朝我们这边看，就透过读书声，问我：“是不是大脸猫，让你去他的补习班了？”

“啊……是呀，你怎么知道？你英语那么好，他不会也让你去了吧……”

“这倒没有，是林开，那天听他在后面和其他男生说，大脸猫不让他去新东方，说那里补习没有针对性，非让他，去他开的补习班呢。”

“就他，还跟新东方比？你说，大脸猫他最近是不是缺钱呀，让这补习，让那补习的……”

“这谁知道，哎，算了算了，还是别管他了。要不，让我来给你补吧。”说着，晓晓装出一副非常正经的样子，学着老师的腔调，指着她面前的单词表说，“咳咳，你就背这页，这页，还有这几个，一会儿开完会，晓晓老师给你听写。嗯，写不出来，就回去……嗯……就把我数学辅导试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