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朔方薛氏 (1/2)

朔方薛家。

这名字比起那些百年的门阀世家如王谢袁萧来说的确是不怎么出名的，而且朔方薛家与历朝历代都出各种名儒大家、朝中重权的世家大族不同的是因为自身就身处大周西南边陲，挨近胡族，所以薛家出的全是惊世的名将。

颜舜华倒是真看不出来薛婞是那个专出名帅强将的薛家。

毕竟文质彬彬的薛婞看起来怎么都与那些话本里，史书中描写和记录的勇猛魁梧的将军一点儿也不像。

“倒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颜舜华有些尴尬地说。

薛婞倒是知道颜舜华心中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他也不恼，还很好心地对颜舜华解释说：“你不晓得你是正常的。”

“毕竟再过个二三十年估计再也没人会记得薛家了吧！”

他这话说的有些伤感，倒叫颜舜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因为薛婞说的话颜舜华虽觉得有些夸张倒也不否认薛婞说的。

至十多年前的那场与胡族的大战后，薛家算是就此没落了。那一场大战中薛家因指挥官的错误指示导致薛家所守的雁门关被敌军所破，薛家当时的家主也就是大周朝的明威大将军与其兄弟皆死于战场上。

薛婞可以说是朔方薛家唯一的嫡系子弟了。

若是薛家的话，薛婞他知道也不奇怪。

可是薛婞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薛婞看了看颜舜华一眼，想起自己不久前还跟张先说自己与小郡主没有到秘密共享的地步，现在……

不！薛婞笑着摇摇头，嘴角带着点瑟瑟的意味。

或许自己的心中早就已经认同了小郡主也说不成。

“自那事后我的母亲没过多久便随着我父亲去了，剩下的事郡主你自己也知道的。”

颜舜华虽没说话，但薛婞说的她的确是晓得的。不过就是自幼因父母见背，薛婞从小就被他那太子侧妃的姑姑抚养长大。

薛婞仰头看着漆身有些剥落的大佛像长长的吐了口气继续说：“大概是这件事给我姑姑的打击太大了吧！她虽一心想着念着希望我能重振薛家门楣却是极其反对我习武从军。”

“每每提起她就止不住地流泪，或许在她看来自己的兄弟姊妹全都是因这条从军路而丢掉了性命吧！”

薛婞的话中有多么的无奈颜舜华不是听不出来，于是她压着自己心头的那丝苦涩问：“所以先生你才会逃避薛侧妃为你安排的道路吗？”

“其实先生你心里真正想要的是能够站到战场上吧？”

“那里才是你心里真正的南山对不对？”

她问。

“郡主你也不是吗？”薛婞没有明着回答他，但他这话的意思与默认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难怪，难怪薛先生每次都会帮自己，难怪薛先生对自己总带着意思怜悯。

虽说自己早就晓得自己与他是同病相怜，但却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隐情。

我所无法得到的，不希望你再经历。

对于颜舜华来说这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地了解到薛婞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现在她终于知道这一个笑容的背后埋藏着多少的辛酸与无奈。

“我一直想知道，男人与女人的差别真的有怎么大吗？”一直不怎么开口说话的颜舜华低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在那说。“明明我有这不输于男儿的智慧与才学，却只因为我是女子就只能将这一切给否认而将我锁在那看不见天地的四房院子里……”

舜华轻轻一笑，蔑视的意味是如此之重“不是我要的他们敢要吗？”

薛婞所说一直都知晓颜舜华的高傲，但从未想到她会如此高傲，但回过头来一想又觉得理应如此。

这世间又有几个男子能配得上她呢？

所以颜舜华说着薛婞他就听着。最后薛婞带着点儿感慨对颜舜华说：“可是郡主啊！这世间就是这样不公的啊！”

“男人如此，女人如此，强者如此，弱者如此。”

“皆是如此，从无改变！”

颜舜华不甘地反问薛婞：“难道我就要这样放弃、认命吗？”

薛婞摇头，他说：“就是因为没有才需要改变。”

她问：“如何改变？”

他答：“你想要如何改变？”

薛婞看着她眉头紧皱的样子就朝她笑笑说：“郡主，你自己想要做什么，怎么做，那都是需要你自己来决定的，没有任何人能为你做决定。”

至于颜舜华有没有将这些话听进去，薛婞他就不知道了，不过颜舜华的眉宇里确实是没有了那股一直萦绕在她眉间的那股阴郁之色。不过她倒是有件好奇的事问薛婞：“这么说来先生你还是不会放弃从军这个想法是吗？”

薛婞摇摇头面带苦笑：“若真能放弃就好了。”

自己的确想要重振昔年薛家的光辉与荣耀，但却不是以这种方式。如果丢掉了薛家的传统，那么就算薛家重新起来了那也不是人们记忆里的那个薛家了。

“这下我算是知道了先生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了，可是我还是不懂先生你说来此的原因不止因为我？”颜舜华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受伤昏迷的原因薛婞才会不得已在这里稍作停留，不过照薛婞的话来说却是另有原因的。

颜舜华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薛婞甘愿冒着被人追杀的危险也要到这里来？

“在二十年前来这座寺庙礼佛的人那可是络绎不绝。”颜舜华听到薛婞又提起了二十年前，现在的她只要一有人提起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