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风烟旧(三) (2/2)

“那时他本来就日日痛苦，经常借酒浇愁。那天他又把自己灌醉了，我扶他回宿舍他却把我当成了钟凝语。”

妈妈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悔恨还是欣慰。

“因为你外公特别喜欢他，所以给他的宿舍也是难得的单间。我本就喜欢他，于是也就将错就错了下去。第二天醒来他一脸震惊我很淡定地告诉他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是，”妈妈脸上的表情溢出显而易见的痛苦，“我有了你。”

我愣住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外婆终是看出了端倪，那一次，”妈妈轻轻闭上眼睛，“你外公差点打断我的腿。”

“你外公叫来你爸爸狠狠地抽打他，可他就是沉默着一言不发，看他被打得不成人形了我哭着扑上去求你外公放了他。可你爸爸他就是不松口也不说娶我，我知道他还是放不下钟凝语，最后还是你外婆声俱泪下地求他说孩子是无辜的他才终于动容娶了我。”

“你外公觉得丢脸，我们的婚事办得很仓促，后来我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他虽然对我算不得热情但终究还是说得过去，直到......”

妈妈紧紧握住我的手，我知道这是她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回乡，不愿回去那个伤心之地。后来你出生了他态度也渐渐温和起来，直到有一天他来投奔他看病的老乡说钟凝语的那个未婚夫在结婚前夕因为贪污被抓了，钟凝语家欠他的那些债务本来就是被他算计的，因此也不了了之。可是钟凝语却不知所踪谁也找不到他。”

“他像疯了一般地回乡去也没能找到钟凝语。从那一天起他就开始恨我，因为他觉得钟凝语是因为他结婚了才会失踪的。我知道他恨的对，因为那时候他意识不清醒我却是清醒的，可我却放任我们做了这种事。后来你那个叫予然的同学，也就是你姐姐出现我才知道自己真的错得很离谱，钟凝语天性善良即使怀了孩子看到心上人已经结婚生子还是不忍心去打扰，而是默默离开为孩子找了一个父亲。至于她和那个男人我想又应该是另一个故事了。可是和她相比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无耻，在得知有你时我竟然还暗暗兴奋觉得有了你他就不得不娶我了，甚至在你外公外婆朝他施压的时候我也没有阻止，因为我从心底希望能和他在一起。”

“所以小惜，”妈妈轻轻握住我的手，“我不恨任何人，早些年我精神崩溃不只是因为你爸爸对我态度冷漠还有我自己的愧疚积压，明天妈妈带你去看看他，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爸爸，也还是我名义上的丈夫，还有你姐姐，她也是因为心里不甘那时候态度才恶劣了些，你以后也要和她好好相处知道吗。”

我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这不是您一直身体不好才没来得及和他离婚吗，等明天去看他就先把离婚协议书备好。”

妈妈摸摸我的头，无奈而又宠溺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