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大修） (2/2)

健身公园的白衣老人们已经自发排好了队形，随着前面领队的人慢慢开始动作，乔尔楚下意识的想起了一同打太极的老人们。

正在她神情微松，满怀畅缅的时候，抬头便看见一位特立独行的老人。

白发朱颜的老人身着黑色对襟马褂，袖口是翻上来的白色宽松棉服，脚上踏着一双深蓝色千层底布鞋，气定神闲，独自站定在一边。

他先端直着身体两脚并拢，双手自然下垂做了个准备动作。而后双手微展，掌心向上，随后小臂外旋，沿身体两侧缓缓上举，眼见得沉肩坠肘，小臂在高于顶平时内旋，两掌在体前合扣，同时下身屈膝，双掌在腹前变拳，接着小臂外旋两拳往后移位，稍定片刻。

乔尔楚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凭她后来在广场阅人无数，也未能见到这种拳法，一时不禁有些好奇。

老人仿佛已经热身完毕，随后越打越快，越打越猛，之后一个出拳动作的对面明明空无一物，却突然听见“啪”的一声，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爆裂开来，接着拳拳刚猛，招招作响。他的一招一式充满着美感，看似简单的动作，简洁朴实，直来直往，实际上出拳时雷厉风行，爆发着力量。

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

乔尔楚看的痴了。

老人打完一套拳法之后，拿起放在旁边的毛巾擦了擦脸。数九寒天，他仍然出了一身汗。

乔尔楚看见老人摆出姿势好像要再打一遍，赶紧脱了羽绒服随意放在一边，跑到老人的身后站定。

老人好似没看见她一般，专心致志的继续打拳。

乔尔楚像模像样的在其后比划。

“靠，楚楚要是去厕所了，我还能说她掉到厕所里了，现在我总不能说她买饭的时候掉到厕所吧。”李非凡单手揉着肚子有气无力的说。

“呸呸呸，肯定是顿有味道的早餐。”许诗妍早已经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等着开饭了。

胡茵茵放下手里的笔，合上书道：“饿的看不进去，满眼的蝌蚪。你们越说，我越想吃东西”

正在专心模仿的乔尔楚不知道，宿舍里的几只已经饿得嗷嗷叫了，手机里也有了几个未接，然而在羽绒服里尽职尽责高唱着的声音传到外面只剩下蚊虫般的低鸣，毫无意外，她没听见。

等老人又打完一遍，捡起毛巾，才拿正眼看了看还没收住动作的乔尔楚，楞住铮铮看着她一会儿，那双久经岁月的深邃眼睛里突然惊险了一抹震惊，转而归为好奇，而后慢慢归于平静，然后抬脚就准备走。

乔尔楚心里闷笑一声，觉得自己刚才有几个动作特别像猴，没来得及拾起衣服，便看见老人已走出三、四米远，于是冲老人大声说道：“哎，这位大…嗯，爷爷。”乔尔楚差点以为自己跟人家差不多大。

黑衣老人带着心头的疑问回过头来。

乔尔楚向老人走近，甜甜的又喊了一声爷爷才问道：“您老打的这是什么拳啊，看起来很厉害！以前从来没见过呢。”

她在慢慢适应这个年轻的身体里。

老人看着她的眼神还是带着别的意味，乔尔楚看不太懂，只是以为这或许是家族秘传不对外言，便自搭台阶说道：“不会是太极吧？”

话落，老人怒目圆睁，仿佛是因为她把太极和拳法弄不清楚而生气。然后，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好大的脾气……不过打的拳法是真精妙。”乔尔楚惊讶的望着老人背影，低声嘟囔着。

正当乔尔楚拍拍衣服上的土，准备掏手机看看时间的时候，老人洪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十年太极不出门，一年形意打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