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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舒仿佛不敢相信似的举着那只手，怔怔地看着我。她自己都没想到，竟然 出手打了我。悄然无声的，大颗大颗的泪珠不断涌出，划过脸颊，滴落到地上。

小房间里的时间好象凝滞住了。我和陈舒不知道各自在想些什么，不知道说 什么，也不想说什么。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王燕撞了进来。“呃……”张了张嘴，看到我们 现在这个情形，把原先想说的什么给咽了回去。“你们，你们在忙着啊，那我先 走了。呵呵。”她看出了不合时宜，讪讪地离开了。

陈舒飘忽地走到我身边，挨着我，象往常一样自然地抱住了我，头靠在我胸 前，开始自言自语般地说：“自从离开大学校门的那一刹那，我就已经有了心理 准备。社会的现实，我不是没有想过，虽然现在有点超出了预计，但是我也没有 放弃，因为，我的身边还有你。”

“原来的小飞，是有理想，有抱负，朝气蓬勃的小飞，虽然一度因为亲人离 去的打击让你消沉，可是我相信你能坚持过来，我相信，凭着我们的努力，我们 终归会有一天让我爸爸妈妈改变看法的。第一次给了你，我无悔；错误的来到这 个世上的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被我们扼杀了，我无悔；离开我的爸爸妈妈和你一起 浪迹天涯，我还是无悔！呜呜呜……我好想爸爸妈妈啊……”终于，再也忍受不 住的陈舒，趴在我胸前失声痛哭起来。

我紧紧抱住胸前的泪人儿，默默地回想着从前的点滴。是啊，为什么我们会 沦落至此呢，花样年华难道是遥不可及的传说吗？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我承 担这样的命运？我真的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啊……

“爸爸妈妈都气病了，妈妈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她骂爸爸狠心，也骂我狠 心……”陈舒抽噎着继续着她的讲述。“爸爸也后悔了，四处托人找我们。今天 下午，你自己看到的那个男人，那个给我钱的男人，是我亲叔叔……”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炸开了。怪不得他们有这么亲密的动作，怪不得那男 人会塞给陈舒钱，只因为是她的亲叔叔！我竟然认为……我他妈真是个混蛋！

“他是在g市这里工作的，前两天恰好在路上碰到了我。他知道了我们的情 况，我也详细的跟叔叔说了我们的事。我怕你还没有原谅爸爸当初骂你，所以我 没有跟你说。叔叔今天要我去他那工作，说我现在太辛苦，我也拒绝了。其实， 吃点苦才好。最后叔叔塞给我钱，说如果连亲叔叔的钱都不要，他就生气了。我 只好接过，并求他跟爸爸好好谈谈，我暂时就不去看爸爸妈妈了，让爸爸妈妈好 好照顾自己，别为我太操心，我和你过得很好，我们……”

我全身的血在不断地涌上大脑，耳间不断“嗡嗡”作响，渐渐听不到陈舒的 声音了。我有一种溺水的感觉，好象在四处抓挠着，无助地想捞到什么，却发现 周围的东西越来越远离自己。

“好累啊，小飞，我的心好累，什么都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声音越 来越小，慢慢的，陈舒就趴在我胸前睡着了。她太累了。这个纯真的女子。

月光照在她清秀的脸庞上，苍白的脸蛋上还沾着晶莹的泪珠。均匀地呼吸， 安详地睡着，就仿佛一个女神，让人起不了一丝亵渎的念头。我虔诚地，轻轻地 用舌尖舔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小心的，不让她有感觉。泪水，好苦。好涩……

就这么睁着眼睛，搂着熟睡的陈舒，坐了一夜。脑子反而什么都没有想。

早晨，陈舒醒了过来，我们相视无言。关于这件事，我不知道如何启齿。从 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愚蠢，嫉妒，猜疑，导致了这件蠢事的发生。我期盼着， 陈舒能象昨晚一样，多抽我几巴掌，把我从自己的梦幻中抽醒，也好减轻我的负 罪感。

陈舒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叹了口气，捏揉了一下我被压得僵硬的胳膊， 又轻柔的抚摩着我的脸，“还疼么？”

我呆呆地看着她，呆呆地回答说：“不疼，一点都不疼。你根本就没舍得用 力。”

陈舒很勉强地笑了笑。我看得出，她的心情很乱，很糟。可是，我不知道如 何去劝解。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安慰她。我甚至缺乏再紧紧抱住她的 勇气。虽然我看得出，她很需要一个怀抱。但是，我实在无颜了。面对这样的女 孩，我感到自己的卑微和狭隘。甚至她柔弱中的坚强让我陌生，我真的了解了她 么？

“那我去上班了，晚上回来做好吃的。”说完，陈舒蹒跚地离开了。

我目送着她的身影离开。恍惚间又看到了陈舒独自走进那家破旧的小医院去 堕胎的情景。然后抓起昨天剩余的白酒开始灌。我做人好失败啊，现在甚至找不 到可以讽刺自己或者责骂自己的语言。我更多的是想嘲笑自己。

这时，王燕又冒了出来。“哟，小飞，怎么自己在喝闷酒呢？”她穿着件短 袖的紧身t恤衫，露着小肚脐，下身是一件超短的牛仔短裤，后面屁股兜下面还 有意地留着道口子，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臀部和一部分紫色内裤。照旧一副媚态。 往常的时候，我也许会用眼睛视奸一下，吃吃豆腐，可是现在我看见她就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