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如画里 第二十五章：梧桐树下，路已分 (1/3)

一袭红色裘衣，颈脖上用白狐狸毛发抵挡着冷意中的侵扰。双手端着鎏金铜雕花的暖炉，站在如画里门前的石阶前，留下不深不浅的脚印，可能深深的印记是刚踏上去而成的，说那一丝浅浅的脚印便是这漫天的雪落下时，将那些深脚印铺上了一层面纱。

抬头望着苍穹那密密麻麻泛着灰色的雪花落在他的额头上，只是停息半秒，踏上被薄薄的雪覆盖着的石阶，朝着眼前的如画里大门走去，悬在大门前的灯笼见到空气中如此冷意深深，暗淡的火光正准备熄灭沉睡下去。

一阵冷风吹起，地上的雪花乱飞，披在肩上的红色裘衣微微折起，瞧着屋内如白昼般摇曳在灯火下的身躯，肃然下的脸庞那双如黑耀似的瞳孔在黑夜里如寒星，泛红的耳根聆听着脚底踩在一层雪上的清脆声音。

“南城出紫薇，北城现空山，叫山不是山十三子，苍穹下十方乱，风起云涌。”

几人耳畔便从屋外转来一道袅袅音音，泛着一丝低哑嘲笑之意，带着一股从悠悠深渊而来的鬼魅，只见从雪中庭院青石板上渐渐朝着屋内走来一名少年，身后急忙上前一脸献媚精神般的目光，将那名少年披肩上的红色裘衣放在双手上。

那名少年把玩着手中的鎏金铜雕花暖壶，在百盏灯火照耀下，屋内杨空山几人见清那名少年的模样。如刀刻般的脸部轮廓，一双剑眉下藏着一对细长的桃花眼，淡淡的王者之气，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便是他那嘴间噙着无视任何人的笑容。

拍去落在衣袖上的雪，将手中暖炉给了身后的赵庸，朝着眼前的几人作揖行礼，本是在江城北楼潇洒与怜爱女子依偎相伴在云巅之处瞧那溪水潺潺荡漾，耳中听闻如期而至的人皆已出现在他的视线，可惜的是那还未闻够的花香便悄然间凋谢。

此时少年的出现，杨空山放在手中的酒杯骤然被他捏碎，少年的眼神如那女子颇为相似。蹙起眉头，在少年嘴中娓娓道来的那段言语中，所道的紫薇祸乱指的便是双紫薇，而有颗祸乱紫薇之言与一名女子有关。

望着昔日多年不见却突然出现在他杨空山面前的独孤盛，藏在角落穿着百里家的铁骑衣甲。再加上软禁在洛邑城的李家二公子悄无声息地一同出现在江城，内心叹了一声气，目光似如一滩安谧的水面。

十方之大，难有一尺落脚之地。

“啪！”

当那名少年出现在屋内时，一道清脆破碎的声音响起。

坐在长桌边上的南宫叔适将手中的酒坛猛然摔碎，坛中的酒水溅起洒落一地。

一道寒芒从眼中闪过，锈迹斑斑的陌刀陡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那手中的陌刀上，岁月的流逝，碎裂的花纹布满着很多微小的断口，清晰可见。

南宫叔适将含在嘴里的酒水喷在那锈迹斑斑的陌刀上，泛着金黄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握在手掌直指苍穹，嘴边浮现一丝冷笑，陡然落下划过虚空对着身边的林衍而去。

那把如寒芒般直指林衍的陌刀，就宛如毒牙般将林衍喉咙咬的死死，轻轻滑过，顷刻间便见血流三尺。此时温热的血液从林衍脸庞一道痕迹上流下，滴在林衍喉咙下的陌刀上，缓缓流落在南宫叔适手背间。

“南宫兄，你倒是醉了，何必将心中恼怒撒在林衍兄身上，真可惜了这酒了。”百里洛然双指并拢灵气涌动指尖，就在百里珞然将并拢的手指落在刀上时，便被被身后的杨空山拉住，背后惊起一身虚汗，回头望着一脸肃然的杨空山。

杨空山灵指弹去，南宫叔适手中的那把刀猛烈颤动，一道刺耳清脆响声朝着四周散开，陷入迷离的南宫叔适此时的瞳孔宛若一轮明月，看了一眼手中的陌刀，又将目光放在眼前的林衍身上，仰天闭上眼睛长吁一口叹息气。

不远处的赵庸手中的暖炉骤然间熄灭，隐现一股戾气邪恶的目光闪过。

而南宫叔适见到林衍脸庞上的那道伤疤时，陡然手掌间浓郁的灵气流转，手中的陌刀朝着上空指去，化作一条青龙翱翔苍穹，一声嘶鸣声撕开虚空朝着上空而去，楼阁的屋顶被一股气势长虹的波纹所冲击，青山峰下的如画里冲出一束泛着青色的光芒消失在上空的黑夜中。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至，带起一阵狂风席卷开来，几人衣衫飘飘，墨色的发丝飞舞在空气中，而杨空山所在的长桌却依然不动，剩下几人体内源气涌动化作眼前一道微波流淌的屏障。

半刻止息，待一切归于宁静后，凌乱不堪的屋内震撼心灵，天空下的白雪悠悠而落，那把南宫叔适手中的陌刀断裂成两截，身下半身带着手柄的陌刀直插青石板上，在那陌刀四周蔓延深深的裂口。

白雪将南宫叔适凌乱的发丝染白丝，几滴鲜红的血液从跪在地上的南宫叔适嘴里落下，目光涣散，双臂上的衣衫支离破碎，一阵寒风吹过，那破碎的衣衫碎片不知吹到何处。

“难念当年，只见此年桃花化白霜苍苍，皆似如纸张张薄，不知世间如棋局局新，莫道春光好，三四月下又冷时。”南宫叔适自嘲大笑道。

随即，望着眼前已断成两截的陌刀，又低沉地说：“既然抛弃了他的心中知遇之恩，更不忘当年把酒言欢议来的如今。为了痴迷当年创始起灵不存在的预言，我南宫叔适今夜宁愿自废源灵，决不会与虎为谋再去扰乱这短短几十年的安宁。”

一阵咳嗽声响起，嘴中又吐了几口血，将眼前白雪染上一片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