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章 回明三十二 (1/2)

赵家堡军团每日不停行军，全速赶往四川与河南之间的交界处，力争在张献忠真正入川前将他挡下来。

左良玉命明军以半圆态势缓缓围堵驱赶张献忠的流民军，为了保存实力，他没有追得太急。

所以赵家堡护卫军终于在张献忠入川前赶到了离目标地不远的一座小县城。

只等休整好就立即攻占张献忠前进的道路至高点。

王胆带着赵家堡军团入关时还想着可以看到明代中国的风土人情，当成一次复古旅游。

可是一路上全是受战火伤害过的乡村和城镇，特别是进入河南之后，经常路过整片整片的无人区。

即使有些人也是三三两两的活干尸，他们在腐尸和野地中找寻吃的，偶尔看向自已这只奇异军队也只是麻木和漠然。

当王胆亲眼看到传说中的易子煮食场景时，他差点下令杀光所有的吃人者，但他最后还是逃开了，因为连被煮食小孩的父母都是无所谓的神情。

王胆只觉天地都是一片血红色，千里赤地能跑狼，食人恶鸟满天飞，满地尸骨刚踏过，前面又见尸骨堆。

王胆每天夜里都是做着恶梦被惊醒的，只有手里握着的光明之心才能勉强让自己入睡。

他也想帮帮此地的饥民，可是令王胆不解的是光明之心一直没有再启动，这使得王胆想通过光明之心买粮的想法不能实现。

赵家堡护卫军的粮食绝对不能分。不然没有粮食的护卫军也只会是又一帮饥民。

在行军途中，王胆注意到不知什么时侯起，有一些饥民总会跟在赵家堡护卫军后面。无论每天行军走多远，这些饥民都会跟上来。

直到德赛维来向自己报告，王胆才知道真实原因是固定一天三顿饭的赵家堡士兵会自发每天少吃一顿饭，把节约下来的粮食分给跟在后面的饥民。

对于士兵的行为王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苦命人。

途经河南几座城池，王胆想去买些物资补充护卫军的储备，可人家一看到大明官军到来。立马关闭城门，全城居民拿刀拿棍上城墙。防贼似的，无论王胆如何说，那些城池就是不开城门。

王胆只得带着军队灰溜溜离开，同时心中对大明军队与百姓的恶劣关系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倒是吴三桂送的向导对此种情况竟是见怪不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直到快到四川边境时才有幸进入这个没有关闭城门的县城，只是居民们看自已和护卫军士兵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也不完全是因为护卫军身上穿戴与大明完全不同制式铠甲的原因。

反正自己和士兵向他们买东西还付钱时，这样的眼神更多了起来。

这里的县官早已不知去向，无人管理的县城由居民们自主过着生活，在王胆与雷撒里特严令下赵家堡护卫军在城外休整扎营，入城也是秋毫无犯。只几天时间王胆就能清楚感受到这里的居民眼中多了一丝亲切。

暗自高兴这一切变化的王胆准备再逛逛这个明代县城，晚上就要急行军去驻守张献忠入川的道路，迎接将要到来的漫长而艰苦的战斗。

不料在这大战爆发前最后的平静时光里，有几个老人平民跑向自已这边。一边跑一边哭嚎道；“青天大老爷，饶命哪。”

这几个人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他们衣服乱哄哄的。像被什么人撕打过一般破烂不堪，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全是农民。

幸好王胆只是骑马慢行，才没有发生交通事故，这一次十五勇士没有做出什么过激反应，他们来了大明快一年了，也了解到这里的人情世故。知道这几个老人是来寻求帮助的。

只见几个老人跪在王胆一行人面前，撕心裂肺的哭嚎道；“饶了高老庄的人吧！我们高老庄没有附叛之人啊！”

从老人们恐惧绝望的哭诉中。王胆了解到他们是县城外二十里一个叫高老庄的小村村民。本来生活还算平静的村子今天却闯进一伙上百人的大明军人，他们一到村子口就大声叫喊着把叛军包围起来，其实他们是要把村民当叛军抓起来杀良冒功。

这几个老人实在太老，不好安上叛逆的罪名，才被明军士兵踢打着赶出来。村民们哭天喊地的求饶也不能博得明军士兵的同情，从这些明军士兵残虐的笑骂声中，老人们才得知这伙明军就是大明朝最大的军阀左良玉的军队。 [

眼看村民被赶往村中心，心急如焚的老人们突然想到县城来了另一队明军，他们和这些明军做事大不相同，或许可以向这些奇怪的明军求助，于是就急冲冲赶来求救。

老人们哭得悲惨至极，周围围观的县城居民也是一副兔死狐悲的神情。

（起义）军来了要杀人，明军来了也要杀人，自己这些老百姓何时有平安日子过哟。

有一个老人哭着哭着竟然倒地不起。

杰姆斯忙下马查看，过了片刻才向王胆报告道；“领主大人，这个老人已经哭死了。”

周围一片大哗声，居民们都义愤填膺的怒骂不息，同时又都露出一付担忧的神情，看来左良玉（剿贼）的大名很是让它们害怕。

王胆看到周围居民们的神情，心中有些明白途经河南各城时为何会遭拒不让入城了，全是左良玉这样的明军败类给害的。

回想起一路走过的无人区和被屠空的乡村城镇，仅管不一定都是左良玉让手下干得，但他的手下杀良冒功一定没老少。

左良玉视人命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