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插标卖首 (1/2)

…

一封家书，言简意赅的十多个字，足以。

对于一个生活在底层的普通百姓来讲，任何华丽的词语都不起作用，他们想要看到的唯有‘希望’二字。

‘俺在长安混好了，想接您和妻儿一同过来享福……’

喃喃自语着卖肉郎的这句话，沈秀忽得露出了一抹笑容，是啊！在哪里不重要，混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便如这卖肉郎一样，自己如今的处境不也是如此么？

“这位老哥不知怎么称呼？”

小心翼翼的折好了信，沈秀看着卖肉郎案板上的各种生肉，眸中忽的露出了光芒。

“公子客气了，小人姓葛在家排行老二，庄户人不识字俺爹就给起了‘葛老二’这么个名字。”

卖肉郎挠了挠硕大的脑袋，憨笑两声，一身疙瘩肉随着笑声此起彼伏，壮硕的身材直教沈秀这个小瘦鸡羡慕不已。

老二，还真是一个大气磅礴的名字。反正比自己这个‘秀儿’好听多了……

“那在下便叫你葛二哥吧……”

葛老二顿时受宠若惊，连连称呼‘不敢’，沈秀也不想纠结一个称呼，接着道：“葛二哥既然想着要接家小过来享福，这一个肉摊恐怕也富裕不到哪儿去吧？”

肯定不富裕啊！就刚刚那块比一斤半都差不多的羊肉，生意这么做下去，没赔死已经算是烧高香了。（不要纠结古代的斤两，老李懂得……）

葛老二干笑一声，挠了挠头：“这……不怕公子笑话，俺这辈子也就会跟这些畜生打交道了，做生意的确不在行……”

怎么总感觉这是句骂人的话呢？

沈秀掂了掂手里的肉，又看了眼满脸憨笑的葛老二，无语凝噎……算了，说正事儿要紧。

“想不想挣大钱买大房子？”

沈秀突如其来的一句发问，让葛老二瞬间脑子短路，下意识的点点头。

“想！”

……

“想不想让你婆娘再给生两个大胖小子？”

“想！”

……

“想不想以后日日做新郎，夜夜入洞房？”

“当然想……”

……

“那还等什么，赶快拿起你手中的电话，拨打1008868……”

“啥？”

……

“想挣钱简单，明日起早还在这里等着，我带你挣大钱，机会只有一个，能不能抓住就看你了……”

沈秀恍然回过神来，干咳两声后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脚步飞快……

…………

…………

沈家前堂。

父子二人坐在家中仅剩的两张案几后，脸色都不算很好看。

沈秀脸色难看是因为吃得太饱撑得，晚饭那道羊肉做成的荤菜几乎全进了他的胃里。而沈林则是单纯被气得，甚至整个人有些打颤。

“莫以为你救了祖父有功，这个家便要听你的了么？老子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沈林少有的硬气了一回，连‘老子’这种脏话都说得出口了，温文儒雅的形象瞬间破碎，尽管他面对的只是自己儿子，但也算是难得的改变了。

“爹，咱们讲道理好不好？”沈秀无奈叹了口气。

可他显然不懂，当爹的和儿子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讲，反正他可以揍你，你不可以揍他……

果然，沈林没有听儿子的话与他讲道理，冷声拒绝道：“任你说出花来，为父也不可能让你去做那插标卖首的腌贊之事。”

“这怎么能叫‘插标卖首’呢？孩儿这是在促进我大唐养殖业的发展，多伟大的想法啊！”

“放……”沈林破口欲骂，又堪堪忍住了，没好气道：“老子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去养猪么？再说了，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是个养猪的材料么？”

“咋就不是嘞？！”沈秀急了，下意识飙出了一口浓正的关中腔：“以前在村里我还放过羊咧！而且我爷爷生前养了好多猪，里面的道道我全都懂，若不是爷爷死得早……”

寂静，大堂内死一般的寂静……

沈秀半张着嘴巴，呆呆的看着同样被点了穴似得老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一种强烈的预感瞬间席卷心头——这遭怕是要挨打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爹打儿子。急不急的无所谓，反正闲着也没事儿，打两顿消磨一下时光也是好的。

……

“爹，您下脚真狠……”

沈秀龇牙咧嘴的趴在卧榻上，揉着发酸的屁股，向老爹投去一抹哀怨的眼神。

“知道疼就好，再问你一句，还想去养猪么？”沈林有心说两句宽慰的话，却冷哼一声，故作怒意未消的模样。

沈秀点点小脑袋，不假思索道：“想！”

“……”

半晌后，沉默中的沈林终于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就搞不明白了，为啥你就执着于养猪这事儿了呢？”

“为了挣钱，为了有朝一日再将咱家宅子买回来！沈家虽说是败落了，但沈家的男人没有败！”

沈秀半趴着身子，屁股对着老爹艰难的扭过头来，眸中带着无比坚毅执着的光芒。

沈林愣了，他不知那场风寒之中儿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儿子变了！就如同沈家的这场风波，变了的不止是儿子，还有沈家的所有……

犹豫了许久之后，沈林决定再劝一次，为了儿子的前程，也为了以后的沈家不会每天都充斥在猪屎的气味里……

“秀儿，为父知你坚心如铁，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