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巧合,老狼的尸体恰恰扑在了狈的身上——一主一仆,生死相依。
一场恶战,沈稷虽然险胜却也多了几道伤口,刚才性命堪虞之时尚且不觉得,此时一旦放松伤口开始疼的他额头冒汗,他挣扎着尽量不让自己昏倒,强忍着如潮袭来的倦怠在四周搜寻了起来,果然,不远处的土坡上有一处被杂草遮蔽的洞口,应该就是两个畜生的巢穴。
沈稷的身上并没有带火镰,周围更是找不到哪怕一块燧石。他只能割了些生狼肉,闭着眼咬咬牙硬往下咽——狼肉本来粗粝,加上老狼年迈本应难以下咽,可一入口却发现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吃,甚至恍惚间有些牛肉的鲜甜。
胡乱吃了几口之后,肚子里泛起一阵暖洋洋的舒适,沈稷再也抵挡不住困倦和疲惫的侵袭,钻进狼窝一头睡去......
山空林海静,鸟倦鹿徐行。
睁眼已是天光大亮,沈稷爬出狼窝一路循着溪流徐徐前行,清润的晨雾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舒畅。
经过一夜的休息,体力已经比昨天充沛得多,山间的微风好像能吹进他每一个毛孔一样抚慰着他的身躯,阳光蒸腾着浸润在林木中的水气,弥漫起一阵令人陶醉的祥和。
山间无路,显然此地并不是来往必经之处,地上偶尔有些在败叶枯枝的掩盖下难以辨认的足迹,应该是猎户所留。沈稷顺着枝杈茂密的方向一路走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出了密林,抬头看看天空,太阳已经开始西斜,远处已经隐隐约约有炊烟冒起。
破空之声陡然响起,“嗖~”的一声,紧接着一支冷箭从后方坡上直奔沈稷而来,箭劲一般,但凝视着山下炊烟,心猿意马的沈稷根本没想到有人会突施暗算。
“糟了,好像是个人!”沈稷隐约间听到一声惊呼,然后就一头栽倒进了黑暗之中......
醒来时他躺在一张土炕上,炕头放着一碗水。
睡梦中的同袍们依旧如往常一般笑盈盈的,却怎么都不肯让他盛粥,难耐的饥饿和焦渴把沈稷从梦里拉回了现实。
他挣扎着爬起来伸手去够水碗,可刚刚碰到碗右肩的一阵剧痛就让他手一松,“啪~”地一声后碗摔得粉碎,随后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推门而入。
“哎呀我的祖宗~你可算是醒了!”进来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粗壮汉子,声音和他昏迷前听到的一模一样。
“给我水......”沈稷毫不客气。
“是是是,您稍等~”这汉子看着五大三粗的,却显得有点唯唯诺诺。
“你射的我?”不一会,热水端来,沈稷喝了几口,放下碗问道。
“是小人眼拙,以为恩公是那畜生,所以......”汉子显得很愧疚,垂手躬身说道。
“恩公?”沈稷不明所以。
“哦,那两张狼皮是?”汉子一愣,反问道。
“昨晚杀的。”沈稷大概猜到了缘由。
“果然少年英雄!我就说肯定是恩公没错,恩公先歇息,我去给恩公热饭~”说话间汉子就往外跑。
沈稷起身下地,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仔细包扎过,狼皮和朴刀不知道被放去哪了,残破的军服也被换过,身旁摆着一套粗麻布衣,想来也是给自己准备的。
推开木门,一阵饭菜肉混合的香味就扑鼻而来——这是个不大的农家院,三间草房都挺破旧。
“恩公怎么起来了,快回屋歇着,快回屋歇着~”那汉子说着就从厨房紧走几步过来要扶。
“我想透透气。”沈稷也不客气。
“哦,那恩公就这里坐着稍等,饭马上就好。”汉子看沈稷不肯回房也不强求,指了指院里唯一的一张破桌子后就继续自顾自地忙活去了。
不一会儿,汉子端着两盘青菜和一盆鸡放在桌子上,接着又端出来两大碗麦饭——说是碗,却比盛着山鸡的盆也小不了多少。
“菜是山里采的,鸡也是山里打的,俺们这穷乡僻壤的靠山吃山,恩公别嫌弃。”汉子搓搓手,憨厚的笑道。
“我叫沈稷。”
“俺姓蔡,俺们村都姓蔡,我排行老大,恩公叫我蔡大就行。”蔡大也不谦让,端起碗先吃了起来。
“我是说,别叫我恩公,我有名字。”沈稷有点无奈,蔡大似乎憨厚得有点过分。
“那不成,小哥你帮我们村除了这俩祸害,咋的也不能直呼其名,要不俺就叫你沈兄弟。”转眼间饭已经下去半碗,而且丝毫不耽误他说话。
“随便,我的东西呢?”沈稷边吃边问。
“哦,你醒之前,蔡胥把你那口崩口的刀拿去修了;狼皮让蔡离拿走了,他说剥成这个熊样儿,卖是卖不掉了,凑活给你缝个坎肩。你那身衣服实在是太破——哎,我记得刚才就扔那了,算了......嗯嗯,对了这个给你,俺给你换衣服的时候掉出来的。”整个村子都以打猎为生,蔡大口中的二人便是村里的铁匠和皮匠,而蔡大递过来的,正是吕恂的将军印。
“多谢。”沈稷接过揣在怀里,乡野山民,不认识这个丝毫不奇怪。
“沈兄弟,你当兵多久了,那两只畜生被从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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