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红指印 (1/2)

由于身体原因，有几个卸煤人不得不退出，而其他卸煤人们尚且都不大愿意让涞源村的人加入，那外村人要加入他们谈何容易，前不久有个外村人花了两千元买了张卸煤证，进来没干几天就不干了，因为他的摩托车被别人抬着扔进了煤场附近的粪坑里，那天晚上他卸完煤找不见了摩托车，叫一块儿来的几个人抹黑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找到，那人怕被老婆骂，吓得不敢坐一块儿人们的车回家，就在煤场挨饿受冻地熬到天亮，他去上厕所时，在粪坑里找到了自己的摩托车。自此，外村来的人们不仅用铁链把他们的摩托车连锁在一起，还有人隔一会儿轮流过来看看。那人第二天就不干了，此后也再没有外村人加入。

卸煤人们平时忙的时候各干各的，闲的时候三五一伙地坐在一起聊聊天，有的在抽烟，有的在喝水，也有的在啃干粮，等下一批拉煤车的到来。

“他妈的，我们的队伍中又来了个外村人，长得一脸猴相，半天没卸完三车！”彩子父对另外几个卸煤人说道。

“我也看见了，那家伙是新来的，而且好像是单独一个人。”一个没了门牙的人说道。

“我猜他也干不了几天就得自动离开！”彩子父亲阴笑道。

“现在是白天，要不是黑夜！”另一个戴帽子的人说道。

“白天和黑夜一样，想逼他滚蛋还不容易嘛！”彩子父亲得意地说道。

“对了，你家彩子的彩礼钱还没有定下来吗？”戴帽子的人转移话题问道。

“还没呢。”彩子父亲低声说道。

“呵呵，估计今晚上不会再来拉煤车了，看来我们又能睡个无事觉了！”没了门牙的人也转移话题说道。

大刚和顺文叔都抽着烟没说话，突然有人大声喊拉煤车来了。休息的人们立刻都站起来，说说笑笑等着拉煤车“大军”的到来。

天快黑了的时候，卸煤大潮有接近尾声。大多数空车已经陆陆续续驶出煤场，有的直接上了大路。而有的停下来到附近的小饭馆里吃饭去了。越是这个时候，卸煤人越要加把劲儿，争取在狼多肉少时有自己的一份，尽可能成为最后一批离开煤场的人。彩子父亲气喘吁吁地卸完一车煤，赶紧去找下一车煤，十几米处恰好还有一车煤等着卸，他立刻走过去仰起头跟车轿里打盹儿的司机打招呼。

“一吨一元钱，怎么样？”彩子父亲大声说道。

那司机没说话。挥挥手意思上去卸吧。彩子父亲刚转身，正好碰见那个新来的外村人走过来，他大声对那个司机说道：“一吨五毛，怎么样？”

“那你来卸吧！”那个司机兴奋地说道，并朝彩子父亲挥挥手，意思叫他不要卸。

“他妈的，你这个候相的东西，懂不懂规矩啊？”彩子父亲朝那个新来的卸煤人大声喊道。

“老子卸一吨煤收多少钱管你屁事，你他妈的有种不要钱去卸啊！”那人火气更大地骂道。

“你他妈的在跟谁说话？”彩子父亲向前几步吼道。

“你他妈的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子再跟狗再说话呢！”那人指着彩子父亲骂道。

车轿子里的司机朝彩子父亲嘲笑着。围观的人们也越来越多。彩子父亲恼羞成怒，猛地朝那人脖子上推了一把，那人没有躲过。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前蹬腿踢向彩子父亲，正好趔趄摔倒，那人继续追上来要打，彩子父亲急忙爬起来往人群里蹿，手中的铁锹也不见了。围观的人们哄堂大笑着。不知被谁绊了一脚，那人来了个狗扑食爬在地上，村人们立刻喊起来，彩子父亲见那人摔倒了。便夺过其他人的铁锹，朝那人身上一通乱打。那人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又被越打越来劲儿的彩子父亲一脚踹在脸上。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并晕了过去，鼻子里的血缓缓而出。

“闯祸了，赶紧叫车送到医院里吧！”

“是不是装得啦？”

“不是内出血，应该没事的！”

……

人们议论纷纷。

彩子父亲失了魂儿似的站着，两只手不住地在颤抖。有人小声喊他，他也没有听到。这时，大刚走出来，朝那人的脚心连续踹了几脚，然后叫彩子父亲去掐那人的人中，重复了几遍，那人噗地吹出一口气，总算醒来了，但不一会儿又晕了过去。大刚立即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趁着救护车还没来，刚才喜哈啦笑的人们变得严肃了，帮忙把那人抬到门卫里，门卫老头子三两下卷起单人床上的铺盖，腾出床位叫人们把那人抬上去，有人脱下自己的大棉衣盖在那人身上。门卫老头倒了杯开水，说若是救护车来前他醒来了，就给他喂点水。不一会儿，别人有的离开了，有的又回去卸煤了，大刚和彩子父亲等候在门卫。

好几天了，彩子父亲一直没有去卸煤，还老是失眠，要不就是半夜三更惊醒来胡说八道，彩子母亲老是以泪洗面，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不过，彩子倒是比较沉着冷静，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儿。那人检查出来得了脑血栓，无人知道是之前就有那病，还是那天晚上才得的，而且那人是个光棍汉，他们的麻烦就更大了，闹不好还得伺候那人到死。这件事像个爆炸一样，在涞源村传开，又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而宇飞家人也没人来过问。这件事虽然还在耽搁着，但那人并没有报警处理，只说是要私了。

“妈，不要哭了，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行得通不？”彩子对又要抽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