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重逢 (1/2)

无数道视线投向了李善，所谓的“古人请见”未必听得懂，但“馆陶城外”让很多人都明白这是指爵封馆陶县公的李善。/p

除了苏定方和亲卫外，最清楚前年战事细节的李楷低声道：“是阿史那·社尔！”/p

“嗯。”李善笑的很开心，如果再来个跟欲谷设一般的愣头青，今天这场面还真不一定好收拾。/p

而阿史那·社尔此人，是懂得权衡的……在李善看来, 与其嫡亲兄弟阿史那·摸末很相似，知进退，明得失。/p

远处突厥阵中驰出数十骑兵，李善想了想对苏定方摇摇头，只让王君昊率亲卫前行。/p

“县公，属下愿护佑左右。”/p

李善呃了声，看了眼平静的尔朱义琛，笑着点点头, 侧身道：“还请德谋兄襄助。”/p

李楷看了眼尔朱义琛, 微微点头。/p

总要维系平衡嘛，李善在心里很抱歉，李楷被用的……/p

战场中心处的阿史那·社尔面色铁青，手紧紧攥着马鞭，在心里盘算，此次回五原郡后悔发生什么……欲谷设不堪大用，再次败北，再度被李善生擒，这对突利可汗与颉利可汗来说，一喜一悲。/p

在知道欲谷设突然出兵攻打雁门关后，阿史那·社尔刚开始还觉得无所谓，毕竟轻骑难以攻关，而且进退自如。/p

但紧接着听说欲谷设尽驱云州百姓攻关，并大肆屠戮之后，阿史那·社尔就觉得不太妙。/p

虽然只见了两面, 但阿史那·社尔很清楚，那个青年绝不是个忍气吞声的角色，欲谷设如此暴虐，只怕对方难以容忍。/p

一念之下，阿史那·社尔率本部人马南下查探，没多久就听斥候回报，结社率停留在马邑周边，而欲谷设还在雁门关处……阿史那·社尔更是警觉，他一直对马邑招抚一事的内情颇有疑虑，快马而来，但还是迟了几个时辰。/p

侧头看了眼沉默的结社率，阿史那·社尔在心里盘算，这厮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p

唐军敢夜间追击，一路追到马邑周边，难道就不怕结社率以逸待劳，反胜为败吗？/p

但结社率拿出来的理由是充足的，谁都知道是欲谷设让他率兵进逼马邑，以防马邑出兵断欲谷设后路……至于唐军为什么敢连夜追击，生擒欲谷设……那自然是因为欲谷设这厮太废材了呗。/p

嗯，到现在, 突厥这边还不知道雁门关外, 从南方袭来的唐军主帅是刘世让, 当时突厥左翼已经完全崩溃，能逃回马邑的十不存一。/p

抬着头，平静的看着数十骑缓缓停在近处，阿史那·社尔翻身下马，大步向前，紧紧盯着那张让自己印象深刻的脸庞上。/p

似乎有些变化，多了些胡须，翻身下马的动作很是利索，但从容淡定的气质并无变化……不，更多了一份掌控于心的信心。/p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擒下了欲谷设，还是因为这两年的经历……/p

的确，经历铸造了气质。/p

自从架空刘世让之后，李善执掌大军，再到如今掌代州总管府，麾下名将如星，再也不是前年那个还什么都不是的少年郎了。/p

“社尔兄，久违了。”/p

阿史那·社尔苦涩的一笑，回了一礼，“数度叙谈，均在此间。”/p

前两次都是在战场上，这一次也不例外。/p

李善轻笑道：“他日或能道左相逢。”/p

上次李善处于下风，还展开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自己决意撤兵，这次对方占了上风，言辞犀利……阿史那·社尔脸上的笑容更苦涩了。/p

看阿史那·社尔深吸了口气，正准备开口，李善抬手做了個手势，“绝不会放还。”/p

“上次社尔兄尚有些许筹码，但这次……”/p

是啊，上次手中还有李道玄、薛忠等唐军将校，但这次自己什么筹码都没有，阿史那·社尔咬咬牙，“足下索何物，只要能给予……”/p

李善送过去一个笑容，“还没想好呢。”/p

“当然了，关键是，上次欲谷设在小弟手中，而这次……”/p

李善反手指了指身后的唐军，“众目睽睽之下，轮得到某一个代县令做主吗？”/p

阿史那·社尔终于绷不住了，冷笑道：“代县令？”/p

“足下以为某身处草原，孤陋寡闻至此吗？”/p

“执掌代州总管府，手握河东北地大权，身后难道不都是足下属官吗？”/p

李善缓缓收敛脸上的笑意，眯着眼打量着对方，“社尔兄消息灵通至此……欲谷设近雁门关，也未必知晓内情。”/p

终于扳回一城，阿史那·社尔立即开出了条件，“三千匹良驹。”/p

“四千匹良驹……”/p

“五千匹良驹，并耕牛五百头！”/p

条件一次比一次诱人，李善叹了口气，“只怕要让社尔兄失望了。”/p

“不是小弟不肯，实在是心存忌惮。”/p

“足下无需担忧。”阿史那·社尔上前两步，低声道：“绝无下次，可汗必然严束。”/p

“哈哈哈，难道社尔兄以为，某怕他欲谷设再纵兵而来吗？”李善放声大笑，摇头道：“你我分处两国，战场搏杀，你砍下某的头颅，或反之，各凭手段，生死有命！”/p

“但他欲谷设肆意杀戮百姓，子丧夫，母失儿，血流成河，此等兽行，绝难容忍！”/p

“将其交于朝中处置，未亲手斩其首级，已是留了情面。”/p

阿史那·社尔叹了口气，但也微微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