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270 父与子月下的约定 (2/3)

军他已经是一个不合格的家伙了，但是作为父亲，他好歹还是想继续尽一份力，为后代谋上一点小小的福祉——甚至是私心的希望干脆让义辉把将军之位交给其他人，当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由藤孝好好保护着，而拥有这种想法，已经无疑代表着足利义晴在作为一个将军之前，选择尽了一个父亲的义务。

“啊，当然记得，那还不是父亲大人你实在是太过于阴险了，要不是妹妹天资聪慧，不然的话怎么可能阴差阳错的学会一之太刀，就连剑圣大人也对于这种事情直呼不可思议呢！”

不同于之前刚刚兵败身死的那个北田具教，同样学会了一之太刀的足利义辉实际上并没有被作为一个剑豪而培养，一切关于剑道的认识都是她后天所练就的。而作为一个父亲，足利义晴希望自己的女儿还是能够安居后方，拿着一个关于将军的名义来成为一个傀儡——傀儡也好，花瓶也好，至少不会有任何危险，这种想法是如此的强烈，而表现方式之一则是在剑道上对于自己女儿的忽悠。

“是啊……本来的话，是不想交给你妹妹任何剑法的，所以我就跟她说，只要不断练习空挥就好了，想想只是练习空挥的话，那么是不可能成为一个剑豪的吧，但是后来啊，还是和我想象的有一点不一样，这家伙啊，竟然在不断的空挥当中把空挥这门技艺发挥到了极致，而最后通过了一之太刀的试炼，这也算是无心插柳吧。”讲起这一段黑历史的时候，老将军脸上的皱纹顿时都舒展了开来，只不过神情却显得相当的微妙，一方面是因为女儿的执着而骄傲，另外的话，就是纯粹的担忧了吧。

那个被命名为时间的敌人，早已经入侵了所有人的身体，在刚刚出身的时候，它就已经潜入了人们的四肢百骸，静静的潜伏起来，等待着杀死寄主的一天，一直一直以来，这个最好的杀手从来没有失手过，任凭对手是怎么样的强大，他都能用一种慢刀子割肉的方式慢慢的消耗敌人的精力和一切，最终送人走进坟墓。可是这次，在足利义晴身上，它似乎稍稍的失了手。

是的，残破的如同贫民屋子一样的身体当中，这位幕府将军却还是保持着一点战士的本性，当时间满怀着期待能够潜入敌人内部的时候，它也才发现自己被困了起来。而它的囚牢则就是这一副早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任凭着生命力好像是在巴士底狱旁边的那条暗河一样不断地流失，将军依旧将自己的身体固化成为坚硬的围墙来围剿着这个敌人——虽然每每都会输了个满怀，可是足利义晴的目的也早已经到达，只要是能够多陪女儿一天的话，那么这样的战斗终究还是有价值的。

“藤孝，能够答应我一件事情么？这次我并不是用幕府将军的身份说话，而仅仅只是一个父亲的请求。”没有噗嗤的一声，也没有铁链被撕碎的声音，可是义晴却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个名为时间的敌人已经取得了胜利，而此刻，它似乎在张牙舞爪的庆贺自己的自由，恐怕不久之后，作为囚牢的身体就会成为时间的祭品。

“啊，当然没有问题了，父亲你就尽管说吧。”

细川藤孝，一个很聪明的孩子，一个聪明到了即使是被送到了别人家中但是依旧还是会被好好培养来作为家族未来希望的明日之星。虽然没有经历太多的变故而使得这孩子的眼睛纯洁的让人看不到一点污垢，可是义晴却相信或许只有这种明净的眼神才能够把自己的托付完成得好好的，对视了一眼之后。将军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个孩子，讲出了自己的请求。

“世间无不灭之王朝，任何人的统治都是有终点的。我们从前任幕府当中接过了将军之职，那么我们也总有把这份职责交给别人的一天，如果一定要失去的话，那么我们足利一族也应该好好的接受这种命运。”

“但是你要明白，只有在我们这里和身边的那个名叫大明的王朝当中，权利的变更总是夹杂着血腥以及暴力的，任何王朝的建立，只有踏在旧王朝的尸骨上才能崛起，作为将军一脉，如果被更替，那么足利一族的大多数人可能就会被接任者视为眼中之钉而加以铲除吧。”

“所以，我托付你的事情就是，请好好的活下去，保护你的妹妹，就算是幕府灭亡，也要好好活下去，记住，只要活下去，那么一切都还有希望。”

“嗯，清楚了，这是作为兄长的职责吧，放心了，虽然我不能逆天而行让幕府真的恢复到之前的样子，但是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要求的话，我会做到的，”少年似乎还是没有听出父亲语气当中那浓浓的死亡意味，还是用着明净的眼神做出了自己的承诺。“这是我和父亲大人的约定。”

“啊……这样子，我也安心了。”

身边是自己女儿所用过的刀剑，头顶是一轮不变的明月见证着王朝的兴衰，身边的一盘和果子犹如佛骨一样宣告着圣洁，这个一生当中没有尽到将军责任，也没有做好一个父亲的男人就这样，抚摸着并没有继承自己名字的儿子的脑袋渐渐的停止了呼吸。

留下的遗产到底有多少，恐怕他也不会在乎吧。将军之名终将烟消云散。而唯一值得自豪的是他最后留一个孩子的承诺和愿望将会在足利幕府消逝之后依旧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父亲？”不敢置信的推了推那瘦骨嶙峋的身体，细川藤孝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把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