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三章 七年 (2/3)

这不免让人想起了五年前，同样是举门上下缟丧，但那一次的主角不是玉青，而是斗战圣王。

主殿之上，天门门主、王臣、大宗祖、万元以及天门的其他圣者、宗祖、太上长老皆在其中，唯有的只有一片死一般的肃穆。

殿中居中之处，一副晶莹的水晶棺横陈殿中。

棺中万花置放，百花争艳，一位沉鱼落雁之色的天香少女双眸紧闭躺在棺中，似是熟睡了的美人儿，神色安详而平和，翘长的睫毛儿不颤不抖，明眸皓齿，红唇娇艳，端的是天香国色。

只是，天门的所有高层都在默然轻叹。

他们都已经知道了通天古路上的所有事情了，看着跪在水晶棺材前的那一位横扫诸王无敌手，已然成就了唯一真王的天门年轻至尊斗战圣王，那张清秀的脸庞上愧疚言于溢表，默不作声，有着死一般的沉寂。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棺中躺着的温柔少女，看着那一份安详而平和的神色，眼神恍惚，似有泪花在闪现，仿佛是在回忆着以往过去的种种，在心田中不断地流逝。

水晶棺旁，三宗祖白发苍苍，老眼蕴泪。白头人送黑头人历来是人生最大的悲哀，想不到他也经历了。

天门门主、大宗祖、二宗祖等几人都没有打扰他，默默退开一侧。

三宗祖缓缓地伸出宽厚而颤抖的手掌抚着玉青柔软而冰凉的脸庞，浑浊的老泪滚滚落下，沾湿了少女身旁盛放的万般花儿，哽咽不止：“玉青，我的乖孙女，你命苦，也是爷爷不好，没有能力保护好你……”

晨儿在一旁搀扶好三宗祖，精致动人的娇颜上同样是落泪点点，梨花带雨，恰似一株沾了晨露的海棠，分外地动人，轻泣道：“三爷爷不要太伤心，玉青姐姐也不愿意看到您老人家这样伤心的。要怪就怪晨儿，没能够保护好姐姐她。”

看着一边上自责的晨儿，千月没由得心里剧痛，朝着三宗祖重重地磕头下去。

很重，整座大殿都是一震，他的额头都破皮了，有着一缕金色的血迹落下，自责道：“三宗祖，这一切与晨儿无关，都怪我，是我风头太盛，不知道如何收敛，惹来了杀身之祸，是我连累了青青，让她送命的。”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声，三宗祖狠狠一巴掌落在了千月的脸庞上，很重，也不留情，千月也没有抵抗，嘴角一抹血迹流溢，没有丝毫的怨恨，有的只是无尽的愧疚。

大殿上所有人都是一呆，没想到三宗祖竟然下手了。晨儿、女神、若曦看在眼里都想要阻止，但被千月的目光阻止，只能忍着心痛看着这一切。

天门门主、王臣、大宗祖、阴长老这些与千月关系不菲的当世强者都是轻叹。这一切其实千月并没有真正的大错。

所谓的风头太盛？可笑，这不过是天门一贯的强势与霸气而已，根本无惧一切，这才让得天门能够威震天下。

千月只是无奈而已，然而他也不希冀这一切，曾经因此而化魔，他的悲凉心境，可想而知，都曾经疯狂了。

大宗祖手掌并没有离开千月的脸庞，而后摸挲起来，脸庞上并没有过多的愤怒，而更多的是一种悲凉，看着千月道：“小月，我打你并非是因为青青因你而送命。要说是不恨你，那是不可能。但是这傻丫头我一直看在眼里，从无底渊世界你陷入神秘世界中疑似身死的那一刹那，我知道她已经是喜欢上了你。”

“这丫头虽然修为不错，但一直都并不善言谈，更遑论是感情方面，更是迟迟不敢表达心意。她知你喜欢你，我这个作为爷爷的都看在眼里。”

“可惜，你们二人一向都是缘分有些薄了，上一次她抛弃矜持向你表白，只是你却是恰逢平生最痛苦的事情，被心爱的女子插入心脏，死去了四五年才得以艰难复活。而青青为了你走上古路，是为了寻找逆天复活的神丹。”

“你们两人在古路上都相隔了近乎两年时间才真正地团聚在一起，这其中是多么地不容易，无论是你还是青青都是珍惜这一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可惜终究是老天爷作弄，你们两人缘分太薄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是何等悲哀的结局，就算是局外人都要看得心痛。”

“虽然白头人送黑头人，是人生最大的悲哀。但我这个作为爷爷的老头子知道，青青愿意为你牺牲性命，恐怕这是对她的最大幸福。”

“她现在虽然不在了，但脸上的笑容，是我这个老头子从她出生到现在看到的最为幸福的一次。她不恨你，也不怨你，因为这一生中她觉得最幸福的一件事就是爱上了你，能够为你而死去，虽死而无憾啊……”

满殿一怔，千月呆愣在那里，傻傻呆呆地看着水晶棺上玉青安详而平和之中带有点点名为幸福的一抹微笑，似是一直都在为千月这个意中人而绽放着。

明眸浅笑百媚生？

不，那分明就是最为纯净、最为幸福的笑容，能够为心爱的人牺牲一切，哪怕是宝贵的生命，对于自己来说，依旧是一种天大的幸福。

“青青……”

这一刻，千月再也无法保持住，这位在外界强势与霸气了整整十年时间的斗战圣王，突然跪倒在水晶棺前痛哭起来。

像是一个失去了至亲的孩子，散去了面对外人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