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前功尽弃 (1/2)

李晓宁和程溪再次来到于四海家的时候，于选举出去了，他老伴儿正在捡豆芽，满脸愁苦之色.豆芽没有长好，长出很多毛根，她一根一根地掐。／见客人过来了，连忙笑着让座，但表情转换之间，李晓宁和程溪已经捕捉到她满脸固有的愁云。

李晓宁落座以后，瞧着于选举的老伴儿道：“二大娘，好像心里有啥事不愿出来。我好几年不来了，生分了，你们把我当外人看待了，对不对？”

于选举老伴儿脸上的笑容显得勉强、生硬，道：“不会，不会，怎么会把你当外人看待？”

李晓宁道：“那二大娘你有什么心事，给我听听。”

程溪也问：“是不是因为于四海辞职的事心情不好？”

于选举老伴点点头，眼里已经有泪了，撩起衣襟擦了一下，道：“四海爹不让，可不憋在心里怪难受。以前吧，四海当镇长，有工资，常常接济我们。再，四海当镇长，即便迟交两月三月，他们也得给点面子，不会难为我们。这以后怎么办？四海辞了，工资没了，面子也没了，从今往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李晓宁皱眉道：“二大娘，你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于选举老伴：“上面摊派下的钱，一大堆呢。”

李晓宁眉头皱的更紧了：“上秦有礼不是咱们村人均年收入两万多吗？怎么一年下来连税费都交不了，还得靠儿子的工资和面子？”

于选举老伴叹了一声：“他的那些都是给上面汇报用的，你怎么也信啊？没错，你在这儿的时候，确实好了几年。以后就不行了，一年不如一年，到如今，地就没法种了。累死累活干一年，只能闹个够吃，不饿肚。”

李晓宁肚子里就有些气，强自压住问道：“全村有多少人家是这样？”

于选举老伴：“少数几家有余头，也余不多。多数人家都得倒贴钱。干上一年，挣不了一分钱，还得倒贴，你这地还能种吗？”顿顿又：“你看，我把心里话都了，你们可千万别是我的。四海一辞职，我们家就够倒霉了，再让人家抓住把柄穿鞋，那就更没活路了。”

听了于选举老伴的话，李晓宁很感震惊。减轻农民负担，上面三令五申，也是他当时在县长任上的时候，县委县政府工作的重中之重，怎么到现在反而变成这样了？更令他惊讶的是负担重还无人敢。于冠根夫妇守口如瓶，始终未将这个真实情况告诉他。这一家，也是男人不在家的时候，经再三启发，才流露了一点实情，还再三叮咛不要向外。现在言论自由，农民更少忌讳，怎么村里人竟到了如此谨慎的地步？

程溪问道：“二大娘，你们到底怕啥？怕谁？比如，你刚才的话被人知道了，什么人会把你怎么样？”

李晓宁：“是啊，把你所担心的，全告我们吧。”

于选举老伴：“镇上的狼书记，他是省委书记的女婿，人人都怕他。他有时也来村里，人们就，心啊，狼来了！”

程溪：“你是，镇上的书记在你们看来，像狼一样可怕，所以就叫他狼书记，对吧？”

于选举老伴：“也不是谁有意编派他，他就姓狼。”

“噢，明白了！”李晓宁，“是姓郎，郎平的郎。”

于选举老伴：“他叫狼全德。人们背后骂他是狼缺德。”

李晓宁当然不相信镇上的什么狼书记是省委书记的女婿，但是他知道村里人肯定是信的。想了一下，他问道：“那县里就没人管他？对了，张翰还在县里当书记吗？”

“你张书记啊？”于选举老伴道，“他早就调市里当副市长去了，就在你走后没多久。”

“哦。”李晓宁沉默了，当年新邳县能取得大发展，是他和张翰两个人共同的努力，当时自己被免职，满以为张翰在，最起码自己的心血不会被破坏，没想到张翰也紧跟着调离了，那就难怪变成今这个样子了。想了一下，李晓宁又问道：“郁琅嬛县长还在吗？”

“她啊。也调走了，具体去了哪儿，不知道。”于选举老伴儿道。

这下李晓宁彻底儿心凉了，当年的主要班底都走了，再好的政策得不到贯彻，也不是白扯吗？感慨良久，李晓宁安慰于选举老伴道：“二大娘，你也用不着害怕。你家有啥事过不去了，你告我。我现在虽然没职务，对一些事情虽然没有直接处理权，但是向市委市政府提建议和反映问题的权利还是有的，必要时我可以帮你们一把。”

于选举老伴十分感激地：“你这么一，我心里就宽敞多了。你看光顾话，忘了给你们吃饭了。饭早做好了，就等你们过来吃呢。”

吃过饭，程溪拿出一千块放到箱盖上，：“这是给孩子的压岁钱……”

于选举老伴忙抓起钱硬给程溪往包里塞：“不用不用，孩子没回来呀！”

程溪揭开柜子把钱撂进去，压住柜盖：“孩子在不在跟前是一样的，等孩子回来你转给就是了。二大娘你要是拒绝，就是看不起我们，我们心里就不高兴了。”

李晓宁：“这是按乡俗给孩子的一点压岁钱，每到一家都要留的，不要推让了。我们该回去了。”

于选举老伴：“再坐一会儿吧。”

李晓宁道：“不了。我们打算回燕京，要回去收拾收拾。快忙你的吧。””

着话，李晓宁和程溪走出了于选举家。

“你真要回燕京？”程溪冲李晓宁问道。

“当然不是，我那是故意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