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成长的代价 (1/2)

每个人的成长，都需要付出代价吧？

洛非石转着指间的笔，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

那是他青春的伤痕，在那让他震惊的事实来临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疼，身体上的，还有心里上的。

那个男人力气很大，打他的时候也是下了死手，他一脚踢到他的胸口上，他当时觉得口中就多了一丝咸腥的味道，是流血了吗？他勾着身子，躲避着那个男人的攻击，却还不死心地去看那个与他相好了许久的女人。可那个前一秒还在与他卿卿我我的女人却一直都没有回头，只是裸着后背坐在地上，将脸埋在胸前不停地抽噎，却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泣。

他青春的胸膛，更疼的，是里面的那颗心。

他终于有些绝望起来，虽然心中还在说这一定是她丈夫逼她的。他看向那个气急败坏的男人，那人一边狠狠地踢着他的肚子，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那个男人在电话里吆喝自己的小弟，恶狠狠地说：“******，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老子在这个城市混了这么久就没见到这么大胆的砸碎。赶快给我叫几个人过来，我今天不把这个小子弄死我都没脸混下去！一刀一刀给我剁碎了，丢出去喂狗。”

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的心里，突然涌出一种感觉，就是面前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是真的要将自己弄死，是真的要要了他的命。

他终于有些清醒过来，虽然被打的口鼻窜血，幸好胳膊腿还没有断。他仗着自己年轻力壮，使劲一挣，一头顶在那个男人的腹部，将那个男人顶了一个倒仰，跟地上的女人滚做一团。他爬起来夺门而出，也没有再看那个女人一眼，古人说了，夫妻大难临头都会各自飞，更何况是他们。

他慌慌张张地出了房门，一边下楼梯一边穿上衣服裤子，他几乎是扑着踉跄出楼外，身后似乎想起了急切的脚步声还有那个男生震耳欲聋的骂声，他听到那人还在对着电话咆哮：“你他妈地怎么这么慢！人呢？那小子跑了！给我堵，追，一定要把他给我抓回来，老子不折磨死他出不了这口恶气。”

他冲出小区，也不顾衣冠不整冲进了附近的小巷，在他想来，只要他很快藏起身来，应该就会挣脱那个男人的追赶。但是那人迹稀少的小巷，向来是罪恶发生最多的地方，几个敞着胸怀的男人很快就追到了他的屁股后面，他惊慌地看到他们手中的砍刀，直到那时，他才意识到，原来故事里的事，也有可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原来生命是那么可贵，爱情又是那么可笑！

那一次，死神离他很近。

他大声呼喊的救命没有人来理会。

他连惊带吓的脚步也变得越来越慢。

西瓜砍刀反射出夕阳的光晕，狠狠地划在空中，他觉得后背一阵疼痛，那锋利而冰凉地刀锋划破了他身上的衣服，将一种前所未有的剧痛钉进他的身体，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喷洒而出，沿着他的脊柱，蜿蜒而下。

他的大脑一阵眩晕，死亡的恐惧几乎让他晕倒在地，在对生的渴望更加强烈，他拼命向巷口跑去，几十步之遥的距离仿佛被永久的绝望封住。

难道，我要死到这里了吗？

他喘息剧烈，头晕目眩，直到听到路人恐怖的尖叫。

那帮人，到底是有些顾忌的吧，所以才会让他趁机冲出了小巷，他带着满身的鲜血冲进了一个人潮汹涌的大超市，在各式各样的面孔围观之下，仰面躺倒在地。超市嘈杂的人声像嗡嗡的蜜蜂在他头顶盘旋，他努力睁大眼睛，眼前的面孔却不断地在扭曲。

可他终究是活下来了，从刀锋下，从愚蠢的爱情里，从冷酷的社会里，他从医院苏醒后不敢在那个城市停留，连夜坐车回到了自己父母身边，他在母亲涟涟的泪水里只字不提自己背部的刀伤，却也不敢随便到大街上去，他龟缩在自己的家里，****伤口。

也许是因为那次刀伤伤了肺气，也许是他本来身体就有些隐患，那次之后不久，他就患了肺结核，肺部穿了一个洞，一走路就一身的汗，消瘦、咯血，成为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瘟疫。

他在传染病院过了与世隔绝的大半年，总算好了起来，重新在家乡朋友的帮助之下，踏入了社会，成为一个正常的人。

可他却觉得，那一刀已经刻在了他的心上，那个空洞，也穿在了他的心上。

时至今日，再想起往事，似乎就是在想一个故事，他早已成为人们眼中优雅冷静的有为人士，他早已能够冷冷地看待故事里的自己。

这就是成长，总要付出代价的。

成长之后的洛非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隔着衣服摸了摸身后那道凸起的疤痕，淡漠地看向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每个人的成长都要付出代价，尹小深，你也是。

下班时间已经到了，售楼处里一片寂静。他其实并不像他每次在电话里跟尹小深说的那样加那么多的班。

他只是，不在乎她。

可他依旧把她拥在了怀里，只因，她是青春美丽的，她，是在乎他的。

爱情里，谁在乎了，谁就输了。

而他，不会再输了。

他又待了大概大半个小时，才施施然离开售楼处走向停车场。

尹小深应该是在等他吧。

那就让她等吧，得之不易才回更加情深不悔吧？不悔？他冷笑一声，怎么可能不悔，可惜，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吃。

他觉得他还是善良的，起码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