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巧试忠仆 (1/2)

未时一刻，厨房刚刚忙完，怜儿草草的用完饭，便回了房，母亲前些日子跟她说，要个家中的哥哥娶房媳妇，这一来二嫁的，少不得要花费不少的钱银，就算自己将每月的俸禄都给了母亲，也还是不够，少不得要多做些针线活帮补一下，左不过这娘家就一个长兄，以后也是她的依靠脸面。

刚推开房门，怜儿便瞧见自己的姐妹环儿正笑吟吟的坐在她的炕上，手里正拿着她还未做好的针线活，见她进来，笑呵呵的道，“你这针线活越发的好了，改日可得好好传授我。我付你束?，认你做师傅可好？”

“你这死丫头，几日不见，竟拿我来取笑，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说笑着，怜儿一把歪上炕，伸出手指便往环儿的咯吱窝处挠她。

“好姐姐好姐姐！我认错……呵呵呵……我认错了，快饶了我吧！再不敢说你了，再不敢说了！”

玩闹了一阵，怜儿也便放过了环儿，坐到她对面，拿过绣架细细的穿针引线，一边随意的开口，“你现在到大小姐近身伺候了，怎的有空到我这儿来了？要是大小姐知道你耍懒，仔细打你板子！”

“好姐姐，我可是为这事找你来的呢？”环儿也不拿弯子，直接向怜儿一一道来墨清瑜跟她说的打算。“旁的我就不多说了，为着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可是不会害你的。大小姐是我见过最好聪明善良的主子了，能跟着她做事，也是咱们做奴才的福气。但凡你给大小姐做漂亮了这件事，以后咱们一起在大小姐身边服侍着，岂不两好？”

怜儿闻言，眉头紧皱，倒是没有环儿想的那么高兴，“这件事，我不能答应的。”

“为什么？难不成，你还觉得我是会害了你不成？”

“自然不是！”怜儿轻声辩解，“你我的情分，我岂会怀疑你会害我，若不是你儿时救了我一命，我早就掉到井下做那水中鬼了，怎的还能活到今日？只是环儿，咱们做奴才的，最紧要的便是忠心主子，你命好，被派去伺候了大小姐，得个心善的主子，我也替你高兴。之于我，派去伺候方姨娘也是我的命，是好是坏全看命里的定数，我不强求。但是，我既然是跟了方姨娘，她便是我的主子，我既不会帮她做害人之事，也会帮着别人去害她，我只做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

环儿也知晓，怜儿虽说是个勤恳心善的，可性子却是固执的，一旦认定的事情，轻易变不得，更何况，她说的也是没错的。方姨娘是她的主子，她若是帮着大小姐，岂不成了背弃主子的小人了！只是这大小姐那边……

“罢了，原也是我想的不周全，只想着要你和我一起，却也忘记这茬。算了，只当我没说过吧！”环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有一句我还是要劝你的，方姨娘现今虽然当家，可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大小姐以前在她手里可没少受苦，你可千万别被她怂恿，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这我自是明白的。”

俩姐妹又说了几句体己话，眼瞧着未时三刻了，环儿也不便再多留，便告辞回去了。

清和园

墨清瑜也是午睡刚醒，正歪在榻上喝茶，环儿进来请了安，便立在一旁回话，将怜儿所言一字不漏的告知她，末了又忧心墨清瑜因此动怒，添了句，“小姐莫生她的气，她自小便是老实木讷的，怕担不好小姐的差事，小姐莫不寻了他人去？”

“不必了。”墨清瑜放下茶盏，浅浅的笑着，“我原也没指着你能说成。这样大是事情，若是她轻言便依了我，那我反而是不敢用了，还没到主子跟前伺候，便密谋要害主子的人，断断是留不得的。”

环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墨清瑜是存了要试探怜儿的心，亏得她理智，没有了应了自己，否则，岂不是成了她害了她！

“你做的也不错，既完成了我交代你的，又没有急功近利，拉拢自己的姐妹好在我面前得脸，反而还担心我会生气，在我面前替她说好话，我确实没有看错你，你是个忠心敦厚的！”对于此次环儿的表现，墨清瑜也是满意的。当时她故意支开春叶，也是存着试探了环儿的心。

虽说之前废院一事她做的不错，可终究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就算有前世救命的恩情，可今生又哪能保证，一定不会出现变故呢？如今试探了一番，她也心安些。

“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迁怒于她的，反而很欣赏她这种气节，很少能有人，有这番的做派的。只是，”墨清瑜眉头微蹙，语气顿了顿，“这府中人多眼杂的，方姨娘现在又执掌着中馈，只怕你今日去见怜儿，瞒不住她，以后她在蔷薇园，少不得要受些委屈了。”

环儿闻言虽有些不忍，可也不好再墨清瑜面前埋怨些什么，只得低头不语，她们不过是不值钱的奴才，主子再给她们绊子使，她们也埋怨不得，这就是命数。

看出环儿面色的不高兴，墨清瑜出言安慰，“这事既然是因为而起，我必然会处理，就算不能让她在方姨娘得力争脸，也必不叫她受了委屈！你既跟了我，替我做事，你的老子娘，兄弟姐妹，我必也护着她们。我和怜儿虽无缘做主仆，但也总算认识一场，我不会白白看她受苦的。”

“小姐……”环儿眼眶泛热，她们做奴才的就是贱命一条，哪里有柱子肯放在心上，可今日，墨清瑜非但不生气怜儿不帮她，还要替她设想操心，这样好的主子，她真的是如怜儿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