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绿素眼中的缪女 (1/2)

一边熟悉了绣法，熟练的走针，一边对绿素吩咐：“府上养了好些个闲人，成日为芝麻大点的事闹得鸡飞狗跳。恰好我缺人手，明日你先去知会奶奶一声，再把闲杂的人组织起来。等我安排好手头上的事，就叫他们和我一起去城外施粥。”

“好。”绿素应道。

虽然目前银子够用，可是一想到施粥要花掉大部分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挣回来，缪女的心肝脾肺肾就一齐疼，她永远不嫌钱多的！

“oney　e　on，金子、银子、票子e　on……”

虽然寻常人听不懂缪女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但是绿素要是听不懂就枉费她是缪女的大丫鬟的身份了。money是钱的意思，e　on是语气词快点的意思，合起来就是钱来吧、钱来吧，缪女天天在绿素耳根前念叨。如果绿素能穿越到现代，估计也是个英语二级水平了。

所以一番苦口婆心：“小姐，先说您这张脸每天都易容，要用最好的粉黛、妆品遮盖，花的银子自然多。再说您用来打赏下人的，从来都是对下人出手阔绰。还有您最近找的铁匠、艺匠、木工，找人要花钱，打造的那些奇怪玩意儿又要花钱，开销能不打么？”

“哎……”被这么一说顿时愁容满面，“脸是一定要遮的，东西也要打造。但是我为毛每次要打赏下人这么多银子？”缪女全身抽疼着，扯着嘴角自我反省：“我不想做穷人！”

“给下人赏钱，是小姐体恤下人的辛苦，是小姐慈悲。”

“我决定不慈悲了！”两手一摊，一副你爱咋地就咋地的无所谓表情。

小姐不慈悲就不是小姐了，如果不救助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小姐也不会没钱花。这话绿素没说出来，只是面带微笑继续绣花。

她虽然和缪女相处的时间很短，却能让她生出这辈子都忠心于缪女的想法。

四小姐的样貌是毋庸置疑的美丽，甚至美丽到让陌生人都嫉妒她。比如她初见四小姐的时候，四小姐化着酷似二少爷的妆容，当时她以为这就是四小姐原本的模样，但这模样足以让她产生嫉妒的心理。

那晚是银杏姑娘把自己引荐给四小姐，她开心于她的新主子是刚回府的嫡女，因为伺候嫡女就意味着她的地位不同了，以后在太尉府里她也是数得着的丫鬟了，月银也会跟着多起来。

所以满怀期待去见四小姐，然而……

那是她第一次能与四小姐对话的机会，四小姐却在偌大的床上睡觉。睡相很差。她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把自己睡得四仰八叉，如果不是床边有两床棉被挡着，她有几次就会跌下床去。这样难看的睡姿她当时差点笑出声来。

但是，四小姐没等自己来请安就先睡下了，这让她不太高兴。因为这就意味着，四小姐对自己的到来不期待、不喜欢。心中有些失落，加上四小姐让人嫉妒的面容，难看的睡姿，她对四小姐没有好印象。

所以，在绿素的心里，四小姐其实并不完美。

然而在以后的时日里，她才知道在最初的时日里自己的想法有多愚蠢。她根本没资格对四小姐产生不满，没资格嫉妒，因为四小姐的一切都是那么打动人。

四小姐的穿着打扮与言行举止，时有人说是一意孤行的另类。她却觉得四小姐是特立独行方卓然。

四小姐对陌生人比较慢热，所以别人对她有误解也可以理解。一开始她不也误解了吗？

她看到的四小姐是一个混乱因子，第一眼泼辣、好动，后来又觉得是飘逸、清丽。再后来她以为四小姐不过如此，小家子气、陷溺儿女情长。

那天，四小姐背对自己面对庭院，庭院里的花全部开败了，树叶也黄了，满庭入眼都是枯枝和假山上干燥的千层石。小姐念叨了一句，“春意看花难，西风留旧寒。”

她试着问：“小姐，奴婢嘴笨，春与花，您是想谁了吗？”她不识字，但是她曾伺候过二少爷。二少爷说，诗中有春字啊、花字啊这些字的时候，往往是作者把爱情寄托在诗中。

想想四小姐这么美丽，回府之前应该与哪家公子有过牵扯吧？所以她这样问。

谁知小家子气的是她，因为四小姐回答，“春天也会经历寒冷来不及褪去的料峭，所以有春寒一词，春天里早开的花朵受到寒风，哪里还有心争艳？国在、家在，穷也好富也好，只愿世间太平我就知足了。”

原来，四小姐不是在儿女情长，小姐经常气愤圣上的作为，四小姐的迷惘、沉郁都因国家、命运而起。小姐的情，是大爱。

她为有这样的主子感到自豪。

今晚，主子把她最爱的金子用来救济百姓，不求回报，这样的爱心，她发誓这辈子忠心于四小姐。

又绣了半盏茶的时间，缪女的眼皮子逐渐眯成一条缝，脑袋沉的一点一点的几次要砸到桌面上。绿素一脸慈爱，把那根危险的细针在缪女手里拿出来，又拿过一张毯子盖子她身上。然后出了书房，动作轻的不闻一点声响。

很快，绿素就回来了。对趴在桌上睡熟的缪女轻声唤了两下。

被打扰了睡眠，缪女皱着小眉头哼唧两声，不过总归是趴在桌子上睡得不舒服，过一会儿就睡眼朦胧的醒了。

“热水准备好了，小姐回房洗洗再睡吧？”

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一滩软泥似的靠在绿素的身上，依偎回去卧房。

简单梳洗过，绿素伺候缪女躺下，窝了被角掩住床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