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怎么没上晚自习？ (1/1)

午夜，屋子里漆黑，窗子好像没关紧，吹进风来，密不透风的窗帘被吹开一道缝隙，银色月光倾洒进来。枕边的人侧着身子，浅淡的月光映衬下面目有些模糊，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熟了。

沈书白将她横在自己胸膛的胳膊推下去，起身走到窗前。

窗子确实没关紧，丝丝冷风吹进，他的眸子也冷了冷，扬手，哗的一声将窗帘拉开。

床上的人被惊扰，皱了皱眉头，呓语几声又沉沉睡去。

沈书白没有理会，心底，苏隽那宛如白月光的脸庞，慢慢浮上心头，越来越清晰，好像伸手就可以触摸到。

沈书白不禁抬起手想要抚上那脸庞，冷风钻进来，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良久，颓然落下，倚在窗边，呆呆地望着这一地月光，像往常一样思念着苏隽，月光皎洁如雪。

……

赵玉兰睡熟了，苏隽掀开被子，起身，披上披肩，悄悄走到书房，落地窗透进来一地月光，沈书白的音容相貌浮现在脑海，月光皎洁如雪。

……

桦城的四月，雪下得时大时小，傍晚起风了，外面的窗台落上的一层厚厚的雪，表层结满小冰晶，被风吹起打在窗子上，沙沙作响。教室里暖气足，玻璃窗上不停有水滴流下，有的流着流着在窗子和窗台交接的位置结成了冰，有的顺着窗台流了下来。

苏隽正在做数学作业，突然听到滴滴答答的滴水声，赶紧把书从靠近窗台的位置上挪开，想起放在窗台上的英语笔记，拉开窗帘已经晚了，笔记后面几张已经浸湿，还有一张花花的便笺纸湿透了，粘在后面，看起来脏兮兮的。苏隽懊恼不已，忙找抹布去擦，手忙脚乱间，班主任走进班级。

“下了这么大的雪开不开心呀？！”班主任看着一般死气沉沉的同学，乐呵呵的说。

“不----开----心----”几乎是异口同声。

春天里的雪湿气重，黏黏的，落在身上又容易化，出去一趟衣服都湿透了，除去吃饭时间，一整天只能闷在班级里。

“说不定这是你们毕业前的最后一场雪了呢，你们不要庆祝一下吗！”

班主任扯着洪亮的嗓门，试着调动一下气氛，这些平时吼破天的猴崽子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真怕他们会闷出病来，“来，我们说一点开心的，明天我们不用上午自习了，我们集体出去扫雪！”

“啊！----”闻言，哀嚎遍野。

“老师，这哪里是开心的，还不如呆在班级里呢！”

“外面要冷死了，不要去！”

“抗议无效，就应该让你们经常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再闷下去要发芽了----诶？沈书白呢，他怎么没上晚自习？”

苏隽本来擦过窗台上的水就埋头继续写作业了，听到这话，手上一僵，不自觉地转身向坐后面那个位置望去，果然空荡荡的，他不在。苏隽稍微留意了一下，可直到晚自习结束，沈书白都没有出现。

吧门口的台阶上，头上顶着薄薄一层雪，身体好像凉透了，一动不动。自从晚课前接到电话跑出来，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好久了。

电话是他奶奶打过来的，说是他妈妈回来了。

沈家是地道的朝鲜族人家，沈母朴爱玲在沈书白小学的时候，就跟着一个同乡的朝鲜族人到韩国打工，每年只有春节才回来，一家人能吃个团圆饭。而这个春节，沈书白等了好久，等来的却是母亲今年不回来的消息。虽然已经习惯母亲不在身边的生活，沈书白还是忍不住落寞难过，不成想，春节过完了，母亲竟回来了。

可是当他满心欢喜走进院子，就听见奶奶的声音传出来，很激动，甚至有些嘶哑，用朝鲜族语恶狠狠地训斥着，女人的啜泣声传出来。沈书白心下纳罕，快步走到门口，只见母亲跪在地上，奶奶拿着木条一下一下打在她身上，沈书白上前，挡住奶奶的木条，“奶奶，妈妈虽然春节没回来，现在回来也不晚呀，您就不要责怪她了！”

“她……她一辈子不回来才好呢！”奶奶有些激动，一甩手，把木条重重丢在地上，大口喘了几口气，颤颤巍巍抬起手，指着大门口，“你走，我们沈家没有你这个儿媳，你出去几年长本事了，要离婚是吧，我老太太成全你！明天书白爸回来，你们就去把手续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