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世界上最伤感的情诗 (1/1)

“你身上有很有趣的故事，愿意和我分享么？”

哭墙提出建议。

皇甫寅成却不觉得自己人生有什么趣味——

从出生起，就被莫名其妙的丢在金山寺的门口；三岁剃度，便是修习佛法；打坐、念经、参禅、修道，人生的所有目的，就是在此。

在金山寺待了十六年之后，一日打坐的时候，他敲木鱼颂法华圣经，正念到佛祖坐化之时，木鱼声音暗哑；他低头看那已敲击了数十年的木鱼竟然裂了一道深深狭缝，每敲击一次，那裂缝便更增长一分。

他略自思索，虽然他已经达到不动心动气的地步；但是这世间万事，隐藏着说不清理不乱的繁复关系。他心中微动，不知这木鱼裂开预示。

越是担忧，就越是成真。

第二天打坐的时候，每每都有一只蜘蛛来捣乱，师父便拿了根毛笔让他画出蜘蛛出处，结果蜘蛛出没之处竟是自己的胸口！

他不明白，然而打坐的心思却依然不能安宁。

蜘蛛扰了自己五天之后，终于走了，他呼了一口气，一位心境会就此安宁。

然而禅房之中，忽而来了一位穿的轻薄的女子，那女子莺声燕语，情意款款，专门来挑逗他。

他虽然不敢动，却每次都大汗淋漓的。

女子来了三天，每次早晨醒来，亵裤都湿的透透的；到了第四天，女子终于再来，他也再忍受不住，想要扑倒女子，然而扑倒之后，却只剩了一副粉红骷髅。

心不静，神不宁，红尘恋恋不绝，魔物自生。这是师父下的评语。

师父说他从小就出家，虽然从未经历过红尘，却改不了红尘人的许多毛病。现在修行就到此为止，倘若不能突破红尘之障，此生就不能成为罗汉。

于是他遵循师命，离开金山寺，寻求能够斩断红尘俗世的利剑。

然而这一入红尘，便是十五年。

风霜雨露，斩妖降魔，在红尘之中，坐着出世的事，却依然找不到那支能都斩断红尘的利剑。

见到宋灵雨之后，他常常会想起自己幻境中勾引自己的那个女人。

虽然自以为心志坚定，打坐的时候，依然会大汗淋漓。

“我的一生，平淡如许，哪有许多有趣的故事？”

皇甫寅成淡然道。

哭墙却依然桀桀笑道，“你的身上，的确有许多故事。秋晚红妆傍水行，竞将衣袖扑蜻蜓；回头瞥见宫中唤，几度藏身入画屏；御沟春水碧于天，宫女寻花入内园；汗湿红妆行渐困，岸头相唤洗花钿。你还记不得么？”

皇甫寅成皱眉道：“贫僧不懂诗歌，更不知这首淫诗说的什么。我是个修行之人，有趣于我，如同砒霜，完全不会有丝毫的意义。”

“是么？”哭墙忽然发出嘶嘶的哭声，忽然又桀桀的笑道，“桀桀，桀桀，有什么悲伤的故事，会比忘掉快乐更悲伤的呢？我准备放你进去，桀桀！”

“这么好说话？”皇甫寅成有些疑虑。

哭墙笑道，“我的作用，就是让人悲伤的，你这个没感情的机器，我让你进去，会成为你悲伤的引子。这样的话，你寻求的斩断红尘的宝剑，那就永远找不到了。”

“恩。”

“就算这样，你也要进去么？”

“即便这样，贫僧也要进去。”

“或许会妄入红尘，破掉修行，即便这样，你也要进去？”

“即便这样，贫僧无怨！”

“或许会悲伤如许，失掉情人，一辈子只能孤零零的活，即便这样，你也要进去？”

“即便这样，贫僧无悔！”

“那好，那你进去吧！”

哭墙开了道口子，皇甫寅成踏步往前，透过了哭墙。

回头一看，见哭墙上，纷纷桃花散落，一位女子，懒坐在栏杆之上，伸手接住桃花，轻轻丢入水中，带着哀怨的哭腔吟唱道：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皇甫寅成心中戚戚，转头便进入丰都鬼城。

街上挂着红色的告示，小钻风敲着铜锣高喊：

“喂，大王派我来巡山勒……呸呸呸，怎么又叫出这句了，我这个职业习惯真是改不了。大王叫我来告喜勒，他讨娶妻嫁女儿勒！双喜临门好兆头，喜鹊枝上笑嘻嘻；各位妖鬼且挺好，两天之后喝喜酒勒！”

皇甫寅成只觉奇怪，不知那鬼王达要娶的女子和他的驸马都是谁。

正在思考该怎么去找宋灵雨和许仙二人，忽然眼前一闪，看到一位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