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祖孙嫌隙 (1/2)

雨下得很大，耳畔的雨声极大，似有人在击打擂鼓般。冰凉的冷意透过衣袖窜入，大雨不断地冲刷着鲜红的血液，空气中混着浓郁的血腥味。

等到大雨过后，这里不会留下任何杀戮的痕迹。她想，或许这就是云端里看厮杀。

沫寒撑着一把伞，一袭月白色袖口绣着剑兰的袍子，站在霸王山一端，极目望向遥遥泛昏的天际，尽显浑然天成的绝然冷色。

直到身后一抹身影匆匆闪过，沫寒才回过神，随即将目光落在葛老三身上，一袭蓑衣下，他半跪在地上弯着腰，低声说道：“属下见过公子。”

葛老三的性子还尚需磨练。思虑到此，并未让他直接起身，沫寒依旧撑着伞站在那里，眸色一片平静。

同时，因为没有得到起来的命令，葛老三也安静恭敬半跪着一旁。

伸出手放在伞下，接起伞下滴落的雨水，慢慢地汇聚于掌心，等了一会，她才不动声色地问起：“知道本公子为何单独找你吗？”

单独找葛老三，有一层顾虑是沫寒打算让其余三人全力寻找苏瑶。毕竟大选之日迫在眉睫，江南四鬼不能全部派去寻找苏瑶，她还有很多计划都要继续进行。

而来之前，葛老三也猜测公子找自己的原因，可猜测半天也没有个结果。

再加上公子心思素来严谨缜密，岂容旁人猜疑？于是，干脆他也省了麻烦，学起几个兄弟一贯的作派：“属下誓死听从公子吩咐！绝不会给公子留下一丝麻烦。”

果然善后的事交给葛老三才是最好的选择。听到这话，沫寒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一下：“论才智，你远不及其他三位兄弟，可有一样，他们加在一起都比不过你。”

“公子是指……”

与聪明人说话用不着说透。

没有等他说完，沫寒拦了下来，幽幽的目光不着痕迹掠过：“既然明白，自然不必细说。”

坊间传言：江南四鬼，作恶多端，杀人如麻。可在沫寒看来，他们杀的贪官、强盗、奸商都是该杀之人。但众人之中，论及真正心狠手辣程度，惟独葛老三。

弹指一挥间，从沫寒掌心飞出一颗冰雹，直直将一面在霸王山屹立多年的旗帜瞬间劈裂。公子的意思不言而喻，葛老三心领神会，霸王山的一切都要从世上消失。

不过再一次见识到公子的武功，葛老三还是免不了诧异。想不到短短几载，公子的武功又更上一层楼。

“霸王山上的人，无论生死，一个都不能留。这件事最好做得干干净净，倘若留下有一丝把柄落入他人之手。休怪本公子翻脸无情！”沫寒微微眯起眼，脸上的神色深沉莫测，喜怒难辨。

“属下明白！”

跟随无痕公子多年，葛老三很是清楚公子惩治属下的手段，向来是无所不用其极。

没多久，雨彻底停了下来，

歌舞坊庭院台子上，秀娘正训练新的一批舞姬，“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女子腰身不仅要柔美，更要懂得媚眼如丝？你们一个个都是榆木脑袋不成？”

身旁的跟班李师傅，先前选进的账房先生，陪着笑拎起茶壶先倒出了一杯冰凉的碧螺春，递给秀娘：“要不您先回房歇一歇，小的替您看一会。”

喝完茶，秀娘手执一把团扇，轻拍着胸前，舒缓了气。想着自己教导几天，耐心差不多快被磨完了，这群新舞姬丝毫没有长进。倒不如交给李师傅试试。

交代几句，索性自己回了屋子。

刚进屋，一道熟悉的身影翩然落在秀娘身边，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每次相见，公子都保持着优雅而高贵，唇边勾着似有似无的浅笑。

“属下见过公子！”许久不见公子，又见到公子，秀娘心里免不了高兴。

觉察出秀娘语气中隐藏的欣喜，沫寒倏地眸色渐染一层寒色，对于属下，只要他们对自己敬重，害怕就好，其余的感情自己并不需要。

触及到公子眼中的寒色，秀娘脸色煞白，自知惹怒公子，立马跪下请罪。

此时，沫寒不愿多做追究，言简意赅：“从你手下女子中挑选出一个可靠之人，本公子有事吩咐她。”

顾念着江月华是祖母的养孙女，沫寒并不打算告知祖母真相，只好再寻一个女子冒充。而吟香在霸王山所有的记忆全部都被沫寒用药物抹去。

回到北宫家，转眼天都黑了。

因着料到江月华会出幺蛾子，沫寒临走前，特意与祖母说过晚归之类的话。

直到天黑了下来，还迟迟不见孙女们回来，老夫人有些着急。正和右相说着话，打算派人出去找找。

孙女们倒是回来了。问及回来晚的原因，沫寒和江月华给出这样的解释。

起先一同求签拜佛完，便打算回。岂料遇上大雨，红袖添香油钱，半天又不见了回来，只好想着等雨停了再回。

本来女儿家的这么晚回来，右相本打算训诫几句。老夫人见孙女们并无什么事，暗中示意右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转身吩咐下人准备饭菜，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沫寒和江月华各自用完饭，便回了屋子。

所有的事安排好，沫寒刚刚睡下，却听见李妈妈敲门，“沫寒小姐，老夫人请您去一趟祠堂！”

祠堂前，老夫人跪在蒲团上，虔诚闭上眼，手里握着佛珠，口中还不断诵读着经文。

“老夫人，沫寒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老夫人睁开眼，手中的佛珠四处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