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1/2)

那日，帝后为救帝君，而被刺客重伤，更是险些丧命。

古语有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生死关头，帝后硬是替帝君挡下那一箭，这份情谊，实在叫人动容。

一传十，十传百，帝后此等深情，很快传至整个大齐。

帝后重病期间，百姓们纷纷主动替帝后建起了长生牌，每日祈求帝后早日康复。

帝都中，不少的文人墨客更是聚在一起，多番为帝后写诗写词，以此来称赞帝后舍命救君王的举动。

正因为如此，帝君重新恢复对帝后专宠，帝后再度成为大齐宫中众人趋之若鹜的对象。因着主子得宠，风藻宫伺候的太监宫女，也都大受追捧。

数名御医共同救治下，挨了整整一个月，帝后的病情才渐渐被控制住。

风藻宫。

帝后刚服了药，静静地倚在帝君肩上，闭了眼，佯装有了睡意。

屏退所有宫人，凝视着帝后苍白憔悴的脸颊，帝君主动握着帝后的手，轻声唤：“柠儿？”

帝后迷糊答道：“嗯！”

过了半晌，听得帝君低沉嗓音响起，“柠儿，其实那天你兀自在菩提树下所说的话，本帝都听见了。你放心，此生本帝绝不会负你的。”

闻言，帝后浅浅勾唇而笑。

直至帝后睡着了，帝君方才以忙着处理国政为由，返回紫宸宫。

十一月尾的纤月，仅仅是一钩白色，像玻璃窗上的霜花。

云影闪烁。

一抹倩影缓缓走入寝宫内，摘下披风随即躬身行礼，“臣妾见过帝君。”

帝君闻声合上折子，抬眸瞥了一眼窗外，夜早已深，树的影子被风吹动，摇曳生姿。

偌大的寝宫安静极了，陡然间帝君盯着沫寒，笑容慢慢绽开，“一个月来了，贵妃没有话要对本帝说吗？”

话音落地，沫寒精神有过一丝恍惚，微笑而低语，“臣妾以为帝君神通广大，用不着旁人提点一二。”

话虽是恭维的话，听来却隐隐有些刺耳，细细品味，不乏暗暗嘲讽之意。

帝君俊容微凛，抿了抿唇角，缓缓沉声而道：“入宫这么久，贵妃似乎还是很喜欢与本帝玩文字游戏。”

这一句反倒让沫寒愣了愣，自己伴君身侧这么久，依然看不透赫连瑾轩这个人。

沫寒下意识蹙起眉，久久无话可说。

良久，帝君走到她身旁，语气很是温和儒雅，“本帝着实不愿与贵妃每每见面都是句句针锋相对。贵妃对路边乞丐都能够慷慨解囊，对宫中妃嫔都多番忍让，为何独独对本帝却是毫不留情？”

入宫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二次帝君对自己推心置腹。沫寒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是二人在山谷中合力对付灵兽那次。

明知帝君说这话，必然有所谋求，沫寒心里还是有所触动。

沫寒淡淡地笑了笑，只道：“臣妾无心与帝君作对。往日之所以对帝君有些冒犯，全赖不过臣妾要活下去的缘故。”

偌大的寝宫，一时间再度没有半点声响，静默无声。

半晌，帝君握住她的手，深情注视着她澄澈明眸，情真意切问道：“沫寒，倘若本帝许诺护你周全，你可愿意诚心归附本帝？”

沫寒？帝君极少这般称呼自己，不过自己并非是云贵妃一类的人。由不得被帝君所摆弄。

闻言，沫寒不动声色抽回自己的手，浅浅勾唇而笑，“帝君说笑了，臣妾和您之间有着十年之约。自然归附您。”

看上去沫寒的确表明自己的立场，不过归附言辞中，她独独没有谈及“诚心”二字。

帝君轻叹，无奈地看着她，继续道：“本帝竟这般不为贵妃所信任，不知是本帝之悲哀，还是贵妃之悲哀？”

沫寒沉默以对，忍不住暗暗思索起来。赫连瑾轩这是要对自己坦诚相对？他以为自己会信吗？

“本帝和贵妃固有十年之约，却时时刻刻互相防备。贵妃难道不会觉得累？”帝君语气淡淡的，没有平时的强势逼人，“难道要贵妃相信本帝竟有这么难？”

久久的沉默，令帝君眼底的淡漠越发深沉，“本帝自信能够看透身边所有人，惟独看不透最想看透的人。”

帝君步步紧逼，她无心反驳，扭过头，清冷目光散落在窗外。

顿了顿，沫寒温然出声，“既然帝君已然查清刺客一事全是颜汐柠自导自演，何必陪着她一道演戏？”

明明问的是帝君，沫寒倒是被反问，“本帝早已知晓贵妃心思全在旁人身上，还不死心仍旧强留贵妃在本帝身边，也是何必呢？”

今夜，帝君实在太过反常，沫寒不打算再留下去。

刚刚迈出步子，帝君早她一步拦了下来，一把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帝君嗅着她发丝间的香味，声音如潺潺流水拂过，“沫寒，本帝好像爱上你了。”

那一刹，她有过片刻失神，很快恢复如常。

沫寒定定的迎视帝君幽深而晦暗眸子，唇角浮现一抹冷嘲，“帝君不觉得这话，太过可笑了吗？两个无心的人如何相爱？”

帝君回望着她，目光尽然笃定，一字一顿，“无心吗？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你我谁都有一颗心。不是吗？”

哪怕有心又如何？谁能保证有朝一日不会变心呢？世人都喜欢追逐‘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感情’。

可结果呢，旧时金屋藏娇，汉武帝大权在握后负了陈阿娇。廊下卖酒，司马相如还是在功成名就后负了卓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