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1/2)

晋王府短短数月内，连连失去两位主子，王爷还被瞒在谷里。更为可气的是，侧王妃提前诞下麟儿，硬生生竟太后被接进宫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整个王府内上下不免气氛压抑，心情沉重。

数月以来，晋王等人戍守边境，与将士们同吃同睡，深受将士们爱戴。

难能可贵的是，晋王麾下的将士们军纪严明，严于律己，不动百姓一草一木。正因为如此，百姓纷纷称晋王军队为“晋家军。”

据说，私底下，当地百姓对晋王的尊崇和敬仰甚至远远超过对帝君的。甚至连李明翰都深觉晋王军事才能优秀极了。

而李明翰每每传递回来的奏折，虽有所掩饰，却也越发流露出对晋王的爱戴仰慕之情。

夏雨震震，边陲的战事辗转连续数月，终于因大楚败退，双方暂且偃旗息鼓。

大齐军队频频报来捷报，帝君欣喜万分，多番表以嘉奖。反倒是向来沉的下气的太后安心之余不免忧心忡忡。

没多久，晋王凯旋而归。

军队行到一半路程时，便听闻自己的王妃和侧王妃甍毙的消息，悲恸万分，马不停蹄赶赴帝都。

晋王府内，设起了灵堂，众人缟素满身，哀悼情绪难以言表。

因着办丧事缘故，晋王并未出席宫中的庆功宴。家中出了这档子事，也是人之常情。出于对晋王犒赏，帝君一连三日下了不少的赏赐的圣旨。

灵堂下，晋王连续守了几天，不觉有些疲惫，缓缓入了梦。

梦中，晋王重新见到颜素苑，不由喜上眉梢，还未上前拥她在怀。

却见颜素苑欲转身跳崖，晋王诧异万分，紧紧出口阻拦，“不要……”

此番前去边陲打仗，晋王便决心等到他朝凯旋之日，必然好好对待多年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侧王妃。

不料等他折返帝都，面对却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不容有疑，晋王来至颜素苑身旁，彼此两两相望，慢慢地抚上她的脸容，心疼道：“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侧王妃轻轻摇头，“我一直都很好，只要你好我就很好。”

“月华，”还未等他说什么，颜素苑大口吐出血来，无力的倒在晋王怀中，“月华，怎么会这样？”

此时，侧王妃笑容淡淡的，紧握着晋王的手，“你听我说，我们有孩子了。可太后肯定会将这个孩子抱回宫中抚养，求你将孩子交给贤贵妃抚养。宫中只有她不会对我们的孩子下毒手。”

许是大限将至，侧王妃咳嗽几声，晋王含泪点了点头，随即应承道：“月华，你别说了，我带你回去找御医。”

“来不及了！晋王，你会怪我吗？”她用尽余生力气问出这句话。

晋王心头一颤，一抹清泪落下，“不会，我怎么会怪你？你一直都是一个好夫人，全是我太贪心了。对不起。”

伴着那一声迟来的道歉，侧王妃撒手人寰，浑身冰凉冰凉的。

晋王胸腔内闷闷的，快要透不过来气，哽咽：“月华，别离开我，求你了。我们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好？求你，月华，不要这样残忍。”

等了许久，等不来侧王妃回应自己半句话语，晋王整个人仿佛失去了至关重要的东西，悲痛欲绝。

睡了不知多久，直至一抹日光落在眸上，晋王缓缓睁开眼，方晓梦境罢了。

梦由心生，侧王妃终究是离开了自己。晋王抚上湿透的枕边，倏尔苦笑起来。

又过了一日，晋王去了入葬地，见侧王妃净净地躺在冰棺内，抚上那清雅的容颜，喃喃道：“月华，你放心百年之后，我会陪着你的。”

半月已过，仍旧不见晋王复职，风言风语不胫而走。

凉薄的暮色下，冷离歌飘然而至，语气极其冷硬，“晋王似乎对侧王妃太过痴情了。”

闻言，晋王淡淡道：“人都死了，你还要多计较吗？”

倏尔，冷离歌的黑眸泛起凌冽寒光，冰寒慑人，“大业未成，晋王千万别为了所谓的儿女私情误了军国大事！”

话音落地，晋王脸上平静无澜，“本王知晓了。”

言尽于此，冷离歌纵身而跃起，很快便隐没在苍茫夜色中。

日复一日，等了不知多少日，晋王终于进宫了。

听闻晋王入宫消息后，沫寒早早等候在湖边。颜素苑交待的事，她必然要办好的。

等到晋王觐见完帝君、太后，遥见湖边一抹碧影，声音很是平和，“微臣给贤贵妃请安。”

数月不见，晋王消瘦了不少，神情之间那股忧伤仿佛更重了，像极了哀痛之人。

顿时，沫寒心下了然，晋王终究是爱上了颜素苑。

可惜，素苑这个傻姑娘看不见，也听不见了。为什么人都是这般，非要等到失去方晓对方对自己的意义呢？

如果爱她，为什么不肯早一点？也许早一点，素苑不会死。沫寒心里还是怪着晋王的。

过了好一会，晋王正视着沫寒，眼底沁出无法磨灭的哀伤，晦涩出声，“她走的时候，可曾留下什么话来？”

沫寒声音沉静亦然，“过去的人和事，她都不想再去重温和经历。因为过程惨痛，她所体会到的不是温暖，而是无休止的痛彻心扉。”

那一刹，晋王如被电击，不由踉跄几步，整个人恍惚不已。欲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边。

一阵微风拂过，晋王深觉寒意丛生，那张